那个方向来的……” 他勉强抬起手指,指向甬道深处,与他们进来的暗河入口相反的方向。“不是水流带来的……是真正的……空气流动。”
尼克莱精神一振!空气流动意味着可能有其他出口,或者连接着更大的空间!
他看向手中的骨质罗盘,心中一动,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注入其中——这很冒险,未知的神秘物品可能蕴含陷阱,但他顾不上了。
罗盘中心的黑色骨针,微微颤动了一下!极其轻微,但确实动了!细孔中却没有再冒出那暗绿色的光芒。
尼克莱将罗盘平托,骨针在微微摆荡几下后,竟缓缓地、顽强地指向了“鹰眼”所说的那个有气流的方向,然后稳定下来!
“它……在指路?” “鹰眼”也看到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更像是在确认。” 尼克莱盯着罗盘,“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留下这东西的人,似乎真的想给我们一条活路。” 他收起罗盘,看向金属筒,筒身上的星芒纹路依旧黯淡。“这个……可能要到特定地点才有用。”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潮湿的空气带着尘土的腥味。“我们必须移动了。待在这里只会冻死或者饿死。” 他看向两个昏迷的队员,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坚定取代。他撕下自己外套相对完好的部分,扯成布条,开始艰难地将“渡鸦”固定在自己背上,用剩余的布条做简易的背负系统。他的右腿几乎无法承重,只能用左腿和手臂的力量,以及墙壁的支撑。
“鹰眼,你能自己挪动吗?跟着我,用爬的也行。” 尼克莱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鹰眼”看着尼克莱拖着伤腿,还要背负“渡鸦”,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用手臂和未受伤的腿,开始一点点向那个方向挪动。每动一下,断裂的肋骨都传来钻心的痛,但他咬紧了牙关。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悲情渲染。只有三个伤痕累累、濒临极限的人,在黑暗的甬道里,以最艰难、最丑陋的姿态,一点点向前蠕动、爬行。为了活下去,为了把情报带出去,为了……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棋手”,棋子,也会咬人。
复仇的第一口,从这不屈的爬行开始。
……
观测塔井底。
艾琳的声音如同破开坚冰的第一缕阳光,虽然微弱,却瞬间驱散了赫伯特和罗兰心中盘踞的部分绝望。
“艾琳小姐!” 赫伯特几乎要喊出来,又强行压低声音,对着上方喊道:“是我们!陈维也在这里!他受了重伤!你们怎么样?”
“我们还好!正在下来!后面有追兵!很多!” 艾琳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和明显的疲惫,但语速很快,“坚持住!我们马上到!”
挖凿碎石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中间夹杂着塔格沉闷的呼喝和利器破空声,显然他们在一边清理堵塞,一边应付身后的敌人。
赫伯特和罗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焦急和决断。希望来了,但危机也紧随其后。
“罗兰,准备接应!我看看陈维能不能稍微移动!” 赫伯特立刻行动起来。他小心地检查陈维的状态,依旧昏迷,气息微弱,但身体没有再出现那种诡异的逸散现象。他尝试轻轻抬起陈维的上半身,出奇的轻——不是体重减轻,而是那种“存在感”稀薄带来的错觉。
“不行,不能冒险大幅度移动。” 赫伯特放弃了这个想法,陈维的状态太不稳定,任何颠簸都可能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他看向那盏苍白火星和玉化骸骨,“只能指望这里的‘守护者协议’还能起作用,或者……艾琳小姐有办法。”
他快速将现场情况在脑中过了一遍:井底空间不大,出口只有一个(目前被堵),如果艾琳他们下来,追兵也势必涌入,这里将变成绝地。必须利用地形和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