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是问题。只是,这画……”

    “这画来路虽正,但毕竟敏感。”林默涵压低声音,“我不能直接出手,否则会惹上麻烦。不如这样,我将画留在这里,由林老师代为保管。夫人您稍后派人来取,如何?神不知,鬼不觉。”

    他将目光投向陈明月。

    “林老师,可否行个方便?”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陈明月身上。

    这是一个陷阱,也是一个机会。

    如果她拒绝,会引起怀疑;如果她答应,她将成为这桩“非法交易”的直接参与者,罪名坐实。

    她看着林默涵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一丝几不可察的歉意,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她微微一笑,伸手抚过那幅《采桑子》的卷轴:“沈先生信得过我,是我的荣幸。这幅画,就与我的这幅字,做个伴吧。”

    “好!”林默涵击掌称赞,“那就这么说定了。”

    茶会的气氛,在这一刻诡异地变得热烈起来。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魏夫人志得意满,周婉如笑容可掬,宾客们继续谈笑风生。

    只有陈明月和林默涵知道,一场无声的风暴,已经在这座水榭中悄然成型。

    茶会结束,宾客散去。

    陈明月抱着那个装着“国宝”的锦盒,走下九曲桥。

    林默涵没有与她同行。

    她独自一人,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怀里抱着的不是一幅画,而是一颗定时炸弹。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被动的“棋子”。她接过了这颗炸弹,也就接过了掌控棋局的权力。

    回到小院,她将锦盒放在桌上,没有打开。

    她走到窗前,看着院中那棵老榕树。雨停了,树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折射着午后的阳光。

    她从发间取下那支玉兰簪。

    簪心是空的。

    她轻轻旋开簪头,里面藏着的不是胶卷,而是一小粒白色的药丸——那是林默涵给她的最后保障。如果被捕,这颗药丸能在三秒内让她“自然死亡”。

    她看着那粒药丸,忽然笑了。

    她将药丸倒出来,放在手心。然后,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将杯中残茶,缓缓倒在药丸上。

    药丸迅速溶解,化为一滩无色的液体。

    她不能死。

    她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她要活着,活着看到林默涵的计划成功,活着看到那个时代的落幕,活着……与他再次站在阳光下,而不是永远活在阴影里。

    她将空簪子重新插回发间,对着镜子理了理鬓角。

    镜中的女人,眼神不再有丝毫的怯懦与迷茫,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坚定。

    夜色降临。

    她吹灭油灯,只留下一盏小小的烛台。

    她铺开一张宣纸,提笔蘸墨。

    她不再复盘,而是开始写诗。

    **“孤灯寒照雨,深竹暗浮烟。

    旧业已随征战尽,更堪江上鼓鼙声。”**

    写罢,她将诗稿折好,放入一个信封。

    明天,她会将这封信,交给那个常来送菜的女学生——一个她暗中观察了许久、眼神清澈、家境贫寒却成绩优异的女孩。

    这是新的“信鸽”。

    她知道,林默涵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准备好了。

    窗外,一只夜枭掠过树梢,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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