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玉山的海拔3952米,对应密码学里的素数3953;阿里山铁路的螺旋形轨道,实则是维吉尼亚密码的密钥矩阵。最精妙的设计藏在气压换算表里:当实际气压低于980百帕时,所有数字需加上台风中心气压值的个位数;高于980百帕则减去这个数字。在换算表第17行与第23列的交叉处,用柠檬汁写着苏晴最爱的《雨巷》诗句:“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需用老方特制的显影剂才能显现。此刻他需要传递的导弹阵地坐标北纬24°17',东经120°30',经过加密后会变成“气压956百帕,风向北偏东30度,风速28米/秒”。
“林哥,外面有宪兵!”小陈撞开办公室门时,眼镜片上还沾着雨水。林默涵迅速合上密码本塞进特制腰带——这条看似普通的军用皮带,内侧有二十四个按扣,每个按扣对应不同的气象术语。他扣上第三个和第七个按扣,这是告诉可能在附近的同志:“情报已加密,准备销毁身份”。
窗外传来吉普车的引擎声,王德才带着三十名宪兵包围了气象局。这个在戴笠时期就以心狠手辣闻名的特务头子,此刻正把玩着腰间的勃朗宁手枪。他想起昨天晚上中情局提供的资料:林默涵,福建厦门人,1947年毕业于金陵大学气象系,1949年随国民党气象局撤退台湾——完美的履历,却在三个月前的一次例行审查中露出破绽:他申报的父亲姓名,与1938年参加新四军的一名指导员完全相同。
台风眼
上午七点零三分,台中市的风雨突然停歇。林默涵冲到观测场时,看到令人窒息的景象:天空呈现出诡异的靛蓝色,云墙在远处形成完美的环形,太阳像枚烧红的铜钱悬在正中。他的瑞士怀表指向七点零五分——台风眼开始过境,这是老天爷赐予的两小时窗口期。
发报机藏在气象雷达的控制台下方,需要卸下三颗特制螺丝才能取出。当他接上天线时,手指触到金属表面凝结的露水,冰凉刺骨。密码本摊开在膝盖上,他用铅笔在“气压变化率”一栏快速计算:导弹射程18公里,换算成气象术语是“能见度1.8公里”;弹头重量70公斤,对应“降水量7毫米/小时”。
发报键按下的瞬间,南京码头的记忆突然冲破防波堤——1949年4月23日的晨雾中,苏晴将刻着“莫负韶华“的黄铜怀表塞进他掌心,表盖内侧贴着她剪的一绺青丝。“这表走时准,到台北记得每天校准。“她踮脚帮他整理风纪扣时,茉莉花茶的清香混着硝烟味漫过栈桥。此刻怀表指针正沿着表盘里的台风轨迹疯狂转动,仿佛要把时光拧成麻花。
八公里外的中药铺里,老方正把情报胶卷塞进空心的艾草里。这些晒干的艾草将在今天上午九点的祭祀活动中被送到清水祖师庙,那里有“海燕”小组的另一名成员——扮成道士的老张。突然,门板被踹开,王德才带着宪兵冲进来,枪口直指药柜。老方抓起研钵砸向油灯,火光照亮他胸前别着的梅花徽章——那是1937年参加淞沪会战的纪念章。
上午八点十七分,威尔逊站在气象局楼顶,看着技术人员拆卸那个改装过的风向标。发报天线已经被找到,藏在避雷针的铜管里。他拿起一片从林默涵办公桌上搜出的阿司匹林药片,突然注意到药片表面有细微的刻痕——这是微型胶卷的显影剂。楼下传来密集的枪声,他知道老方已经“被自杀”,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那份情报到底发出去没有?
归零
上午九点整,台风眼过境结束,狂风再次席卷台中。林默涵被押上吉普车时,右手始终攥着那包茉莉花茶,牛皮纸在掌心揉出深深的褶皱。他看到观测场的国旗在风中撕裂成碎片,就像苏晴送他的那块丝巾,当年在南京码头被风卷走时也是这般决绝。王德才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把玩着那本黄铜密码本。这个老特务显然没意识到,密码本的真正秘密不在那些复杂的图表里,而在封面内侧——那里用硝酸银溶液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