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备好的马鞭,双手高高捧起,垂眸沉声道:“外祖父说的是,全是孙女婿的不是。年轻时糊涂莽撞,让窈窈受了那么多苦,今日特来负荆请罪,任凭外祖父发落。”
覃济川看着那柄马鞭,又瞧着他俯首认罪的模样,怒火却没消减半分。他一把夺过马鞭,鞭梢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冷哼道:“你别以为老夫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你是久经沙场的武将,我就奈何不得你!”
顾窈失声惊呼,伸手便要去夺马鞭,却被覃济川反手攥住两只手腕。他腕力惊人,顾窈挣了两下竟纹丝不动。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马鞭裹挟着劲风狠狠落下。
李聿闷哼一声,肩头的锦袍瞬间被抽得绽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蜿蜒爬过肩胛,血水很快便濡湿了大片衣料。
顾窈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唇瓣翕动着,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厅堂外忽然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大哭。
哭声又脆又响,带着孩童特有的委屈和惊慌,瞬间刺破了满室的紧绷戾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打扮得冰雪可爱的小玉团子,头上梳着两个圆滚滚的小髻,髻上还系着红绳流苏,身上穿着杏色的对襟小衫,配着同色的小绣裤,两只白嫩嫩的小短腿啪嗒啪嗒地往厅堂里跑。
他跑得太急,小鞋子差点崴掉,却还是跌跌撞撞地扑过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抱住了覃济川的腿,仰着一张泪汪汪的小脸,哽咽着哀求:“曾祖父,不要打父亲……曾祖父,不要打父亲……”
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像极了顾窈,也像极他的发妻,以及他早早逝去的女儿,哭起来的时候,鼻尖通红,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瞧着可怜又可爱。
覃济川的心几乎是骤然软了下去。
李聿温声道:“窈窈,让我和外祖父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