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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济川远远瞧见李聿登门,手里还提着沉甸甸的礼盒,有些讶异这么件小事他就直接过来了,心里熨帖得很,暗道这小子倒是个懂礼数的,分明是招赘,倒比寻常娶亲的还要上心。

    他连忙迎上前,目光扫过那些精致的礼盒,有封坛的陈年美酒,有雕工精绝的玉佩,还有些梁国独有的特产,样样都是稀罕物。覃济川忍不住笑骂道:“贤婿孙呀,好贤孙婿!你人来就罢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太见外了!”

    李聿忙拱手作揖,脸上漾着恰到好处的谦和笑意,语气诚恳得很:“应该的。小生能娶到窈窈这般好的妻主,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点薄礼,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话正说到覃济川的心坎里,他捋着胡须,笑得眉眼都挤在了一处,连连夸赞:“听听,听听!看我这孙女婿多会说话!”

    笑闹了半晌,他才一拍脑门,想起正事,敛起笑意道:“哎呀,言归正传。此番叫你过来,本是想问一问你的生辰八字,还有名和字,也好让人写庚帖、送请柬。”

    李聿迎着覃济川的目光,神色坦坦荡荡,唇角甚至还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朗声道:“在下李聿,字衡之,梁国京城人士。家中上有一老母,久居佛堂清修,深居简出,不问俗世纷扰。下有一幼子,懵懂可爱,尚在稚龄。”

    一字一句,清晰地落进覃济川耳中。

    覃济川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方才的和悦尽数褪去,他捻着胡须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梁国京城、李聿、字衡之……这些字眼像惊雷般在他脑海里炸开,与他派人查探来的、那个被他认定薄情寡义的梁国女婿的身份,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敢情这小子,就是那个拐走他乖孙女、害得她远嫁他乡的混账东西!

    覃济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黑得如同泼了墨,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连带着周身的空气都像是凝了冰。

    覃济川只觉得气血直往头顶冲,又气又急,胸口剧烈起伏着。气的是自家捧在手心里的乖孙女,竟联合这么个外人一起糊弄他、诓骗他;急的是这般被他认定薄情寡义、不堪托付的男人,竟能把他的孙女迷得晕头转向,难不成真的是非他不嫁了?

    他脸色铁青,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烧起来,猛地扬手,冲着那些正忙着搬礼品的下人厉声喝道:“都停下!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我扔出去!”

    下人们被他这雷霆之怒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礼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也不敢耽搁,手忙脚乱地将那些梁国特产、美酒珍宝往外搬。

    覃济川死死盯着李聿,字字如冰般砸下来:“我覃家没有你这样的孙女婿!你给我滚!从今往后,不许再踏我覃府的门半步!”

    顾窈听得府里下人来报,脸色霎时一白,提着裙摆便往厅堂飞奔而来。她一眼瞧见覃济川气得浑身发抖的模样,连忙扑过去扶住他,小手一下下顺着他的脊背,急声道:“外祖父,外祖父,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听我解释,当年的事真不是您听到的那样!”

    覃济川猛地拂开她的手,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通红,转身指着李聿的鼻子,指尖几乎要戳到他的额头,声音因盛怒而发颤:“什么不是我听到的那样?!这混账小子让你没名没分跟着他,还害得你们母子在外流离失所,让你一个姑娘家大着肚子在外面孤苦伶仃地生产!这种狼心狗肺的负心汉,你还要巴巴地嫁他做什么?!我覃济川没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孙女!”

    顾窈被训得面皮红一阵白一阵,指尖攥得发紧,眼眶微微泛红,偏生一句辩驳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张口解释当年的隐情,身侧的李聿却已然动了。

    他敛了周身所有的锐气,端端正正地跪在覃济川面前,脊背挺直如松,却无半分桀骜。随即从袖中取出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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