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惶。他膝行两步,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哽咽:“臣罪该万死!皆是臣一时糊涂失察,竟被江氏那妇孺的谗言蒙骗,这才酿成了冤案,冤枉了人!臣甘愿领受陛下的任何责罚!”
他垂着头,脊背绷得笔直,只盼着能用“失察”二字将所有罪责一笔带过,好歹保下一条性命。
“糊涂失察吗?”
一声轻笑蓦地响起,清冽中带着几分讥诮,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李聿缓步上前,衣袂擦过地面,带出一阵轻响,“我看,未必吧。”
苏瑾的身子猛地一颤,埋在地上的头低得更沉了。
“要我将苏大人当年,是如何辗转找到江氏,又是如何许她好处,教她捏造证词;如何挑唆余氏族人,又是如何暗中串供勾结,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一桩桩一件件安到我头上的始末,全都公之于众吗?”
李聿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地钻进苏瑾耳中:“我这里,可也攒着不少证据呢。倘若到时候,是我亲手把这些东西呈给陛下,只怕苏大人,就更无颜面立于这朝堂之上了。”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苏瑾,唇角勾起一抹冷弧:“还是说……苏大人自己说出来,能落得个坦白从宽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