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急火燎回家了,林箬没有什么异常。”

    “嗯。”沈雪应了一声,忽然问,“青月,你说有天我会杀人吗?”

    青月想了想,道:“小姐有我,无须亲自动手。”

    沈雪垂眸:“可……我想亲手手刃仇人……”

    她转身朝饭厅走去,裙摆扫过青石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夜色降落,总督府内灯火通明。

    而此时的州知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周文远匆匆回府,一进书房,就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在地。

    “不知廉耻的东西!”

    他暴怒如雷,额上青筋暴跳。

    林箬站在屋中央,垂首不语。

    “我周文远的脸,全被你们母女丢尽了!”周文远指着林箬,手指都在颤抖,“永仙楼!光天化日!整个南江城都知道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在同僚面前抬头?”

    “老爷息怒……”林箬低声劝道。

    “息怒?我怎么息怒?”周文远一脚踹翻凳子,“李巡督那个老匹夫,刚才特意来‘拜访’,明里暗里嘲讽我教女无方!还说什么两家结亲是好事,他明日就请媒人上门!他那是结亲吗?那是来看我笑话!”

    林箬咬紧下唇:“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让萱蝶嫁给李茂,总比……”

    “总比什么?总比她削发为尼强?”周文远冷笑,“我周文远的女儿,竟要嫁给李茂那种纨绔,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雪呢?此事跟她什么关系?”

    林箬抬头,眼中闪过恨意:“是她给萱蝶下药。”

    她将今日之事颠倒黑白的细细说了一遍,包括沈雪最后那句关于缠枝莲纹的话。

    周文远听完,脸色更加难看。

    “缠枝莲纹……她怀疑了。”

    “妾身也是这么想的。”林箬低声道,“老爷,沈雪此女心思深沉,不得不防,今日之事,她分明是早有准备,就等我们往里跳。”

    周文远在房中踱步,良久,才道:“谢听风那边有什么动静?”

    “听说今日运河工地有人闹事,谢听风抓了几个刺头回去审问。”林箬道,“不过以他的手段,应该问不出什么。”

    “不可大意。”周文远沉声道,“谢听风不是省油的灯,他来南江这几个月,明里暗里拔了我们多少钉子?运河一旦修成,南江的格局就要变了。”

    “那老爷的意思是……”

    周文远眼中闪过厉色:“沈雪既然怀疑到落雪楼,那就让她查,正好,借她的手,帮‘主人’清理清理门户。”

    林箬一惊:“老爷这是要对落雪楼下手了?”

    “一个落雪楼而已。”周文远冷笑,“只要保住根本,东山再起不过是时间问题,倒是沈雪……”

    他顿了顿,缓缓道:“她既然是谢听风的夫人,那我们就在她身上多做文章,今日之辱,我周文远记下了,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