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随时能被那目光碾碎,或者被井里翻涌的黑暗吞掉,连个渣都不剩。

    “呃……嗬……井……井……”

    李司辰猛地一睁眼!其实是硬生生断开了那要命的“感知”,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趔趄,要不是旁边保卫科的人手快架了一把,他能直接瘫地上。

    他脸上白得吓人,跟刚从面缸里捞出来似的,嘴唇哆嗦着,手指头跟犯了鸡爪疯一样,抖得不成个儿,死死指着库房大门,更准地说,是指着大门后头那口井的方向。

    “那里头……有……有东西!”他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这是真吓破了胆,“醒了!它醒了!在瞅……在瞅咱们!”

    他这反应,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那股子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害怕,做不了假。

    苏锦书眼神一下子锐利得像两把锥子,一步抢到李司辰跟前,没碰他,只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瞅见啥了?说仔细!”

    “井……那口废井!”

    李司辰喘着粗气,胸口跟风箱似的呼哧,“黑的……活的!在往外冒!里头……里头有个……眼神!冰凉的……老旧的……它看见我了!它看见我了!”

    他话都说不利索了,但关键玩意儿都抖落出来了。

    袁主任脸黑得像锅底,凑过来急声问:“是个啥东西?是……是那青铜爵变的?还是……”

    “不是爵!”

    李司辰使劲晃脑袋,冷汗甩了旁边人一脸,“比爵邪性一万倍!是井!井本身就不对劲!那爵……那爵他娘像个钥匙!要么……祭品!对,祭品!就是把它捣鼓醒的祭品!”

    “祭品?”袁主任倒吸一口凉气。

    苏锦书却好像对“祭品”这词并不意外,她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追问道:“那‘眼神’,除了凉和老旧,还有啥?”

    李司辰努力回想那让他魂飞魄散的感觉,牙关直打架:“漠不关心……看啥都像看蚂蚁……不对,它……它好像还有点……‘饿’?”

    最后这个字眼,让在场所有人后脊梁都窜起一股凉气。

    饿?啥玩意儿会“饿”?

    苏锦书猛地转头,看向那块刚从门槛底下起出来的、画着“血祭封阴符”的邪乎符牌,又瞅了瞅黑黢黢的库房大门,声音沉得能拧出水来:“不是普通的镇物醒了……是有人在喂。有人用血祭和阴气,在‘喂’井里的东西。”

    她这话一出口,连晚上的空气都好像又冷了几分。

    “喂?”袁主任声儿都变了调,“苏干事,这……这到底是咋回事?井里到底是啥?”

    苏锦书没立马回话,而是对保卫科的人下令:“所有人,再往后撤五步!没我的话,谁也别凑近大门!”

    然后,她才看着惊魂未定的李司辰,眼神复杂:“李司辰同志,你瞅见的‘眼神’,可能是一种老掉牙的‘残念’,或者……是某种靠着吞吃负面情绪和活人精气过活的‘规矩的化身’。”

    “你觉着的‘饿’,是它本能想要。这块‘血祭封阴符’,就是一直给它送吃食的管道。”

    她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李司辰天灵盖都发麻的话。

    “而你那双‘洞玄眼’……刚才那一下,对那种存在来说,可能黑夜里跟点了灯笼一样扎眼。它记住你了。”

    “我滴个娘……”李司辰腿一软,这回是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左眼的剧痛、精神的透支、还有那被老古董“惦记”上的恐怖,像三座大山压下来。

    他最后瞧见的,是苏锦书陡然变了的脸色,和她伸过来的手。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

    在彻底晕过去的前一瞬,他迷迷糊糊好像又听见了那个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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