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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的好东西,从来不是谁先瞧见就归谁。

    螳螂盯着知了,黄雀蹲在树梢,拿弹弓的小子猫在草稞子里。

    黑水峪这潭水,比李司辰他们想的还要浑。地下的粽子刚躺下,地上的活人又围上来了。

    “有人来过,不止一拨。”

    姜离蹲在地上,手指头捻了捻被踩倒的草叶子,声音压得低,像绷紧的弓弦。

    “脚印挺新,超不过俩钟头。”

    “看方向,是冲着咱们藏家伙什那地儿去的。”

    这话像腊月天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

    把几人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那点子劫后余生的热乎气,瞬间浇了个透心凉。

    从头皮一直凉到脚后跟。

    李司辰正琢磨着体内那阵暖烘烘、如沐温泉般的感受从何而来,闻声心中一凛,不自觉望向袁守诚。

    舅公靠在苏锦书身上,脸还白得跟纸一样,可那双眼睛已经利得像磨过的刀片子:“几个人?能看出路数不?”

    姜离摇头,指着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穿的都是硬底登山靴,鞋码有大有小,最少五六个人。踩得深,走路不讲究,落脚重,不像讲究人,倒像是……”

    “倒像是专门干力气活,或者跑山打猎的,手脚重,没那么多讲究。”

    王胖子接话,喉结上下滚了滚,咽了口唾沫,“该不会……是老刀把子那伙人没死绝,又摸回来了吧?”

    苏锦书摇头,扶了扶早就花了的眼镜腿——习惯动作,声音还算稳当:“不像。老刀把子那伙人是亡命徒,脚步乱,没章法。”

    “这几个人脚印虽然也杂,但步幅、深浅有点规律,像是一个地方练出来的,至少是常年在山里钻的老手。而且……”

    她指着几处草被压塌的痕迹:“他们在这儿蹲了有一阵子,草都坐塌了。如果是追咱们,应该直奔峪口,不会在这儿干等。”

    “等谁?”

    李司辰话一出口,心里那簇躁动不安的火苗又窜了上来。

    左眼已不再跳动,可周身却漫开一阵温热潮涌,耳力变得异常敏锐——远处林间风拂草叶、雀鸟惊翅之声,竟清晰得分明,比往日真切数倍。

    “等鱼上钩。”

    袁守诚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血腥气,“怕是咱们在里头折腾的动静,把别的‘黄雀’给招来了。这黑水峪,眼珠子盯着这儿的,可不止老刀把子一家。”

    他顿了顿,喘了口粗气,看向李司辰:“小子,觉着身子骨咋样?那‘仙乳’的劲儿,顶得住不?”

    李司辰伸展四肢,觉察到那暖意正缓缓渗入骨隙与筋脉之间游走,先前的疲乏与虚脱顷刻消散,连肩头遭暗金蹩王擦撞的沉痛也减轻许多。

    “舒坦多了,身上也攒回了力气。只是……浑身隐隐发烫,像伏天里灌下一碗猛火炖足的人参鸡汤,补得太旺,燥得慌。”

    “补大发了。”

    袁守诚哼了一声,扯动伤口,疼得嘴角抽了抽,“是药三分毒,那玩意儿邪性,你先别瞎运气,稳住再说。眼下这关……”

    话没说完,林子那边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枯枝被踩断的动静。

    不轻不重,刚好能让这边听见。

    紧接着,一个带着湘西那边口音、慢悠悠还带着点戏谑的男声,从一棵老树后头飘过来:

    “几位,在里头折腾够本了吧?黑灯瞎火的,也不怕闪着腰?”

    随着话音,七八个人影从林子不同犄角旮旯晃了出来,站成个半圆,隐隐约约把峪口这片空地给围了。

    打头的是个精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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