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下,复杂地注视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她,目光落在她微微发抖的肩膀上,久久没有移开。

    花见棠心中一动,缓缓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她没有说话,只是那双因为伤病和寒冷而显得格外脆弱的眼睛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依赖和委屈——那是以前她生病时,小白最无法抗拒的眼神。

    玄魇的眉头瞬间拧紧!他周身的气息再次出现了那熟悉的、不稳定的波动,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石子,连周围的雨水都似乎停顿了一瞬。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走进山洞,可脚步刚动了一下,又硬生生停住,像是在与自己的本能对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矛盾——有不耐烦,有恼怒,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

    僵持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洞外的雨还在下,洞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花见棠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可她不敢动,只能继续维持着那副脆弱的模样,等待着他的反应。

    终于,玄魇像是败下阵来。他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恼怒的冷哼,大步走进山洞。雨水从他的银发和衣角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一串湿痕。他弯腰捡起那块被扔在洞口的兽皮,看也没看,动作有些粗鲁地将兽皮扔到花见棠身上,兽皮带着他身上的清冽气息,还有一丝雨水的凉意,却恰好将她整个人都盖住,挡住了洞内的寒气。

    “穿上!”他的声音硬邦邦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烦躁,仿佛做了什么让他极其不自在的事情。

    说完,他没有停留,转身走到山洞另一侧,离她最远的角落,背对着她盘膝坐下。周身瞬间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显然是想通过调息来平复混乱的情绪。只是那原本该平稳悠长的呼吸,却显得有些急促,连调息的节奏,都比平时紊乱了许多,显然是心绪难平。

    花见棠裹着还残留着他气息的兽皮,感受着逐渐回升的体温,看着那个浑身都写着“别扭”二字的背影,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很好,反应很激烈,证明她的赌又赢了——小白的本能,果然还是无法抗拒她的脆弱。

    她不再故意咳嗽,安静地裹着兽皮,靠在石壁上,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山洞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玄魇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成一种微妙的氛围。

    然而,后半夜,花见棠却被一阵极其压抑的、仿佛梦魇般的喘息声惊醒。

    她悄悄睁开眼,借着从石缝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向玄魇的方向。他依旧保持着盘膝的姿势,脊背却不再挺拔,而是微微弓着,双手紧紧攥着衣袍的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鬓角的银发。紧抿的嘴唇失去了血色,脸色苍白得如同纸张,那双即使在睡梦中也习惯性蹙起的眉头,此刻更是拧成了一个结,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在做噩梦。

    花见棠的心猛地一紧。是因为白天她的“刺激”,让他的意识再次陷入混乱了吗?还是他本身就被两种意识的交锋所折磨,连睡梦中都不得安宁?

    一个念头突然在她脑海中闪过——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再次触动小白意识的机会!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忍着身上尚未完全痊愈的疼痛,蹑手蹑脚地朝着玄魇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他。玄魇似乎沉浸在最深的梦魇里,对她的靠近毫无察觉,只是那喘息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痛苦,偶尔还会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碎的低吟,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抗拒。

    花见棠在他面前蹲下身子,借着月光,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的痛苦。即使在睡梦中,他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金色的眼睫毛剧烈地颤动着,像是在害怕什么。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冰冷可怖的妖王,只是一个被噩梦困住的、脆弱的孩子。

    花见棠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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