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信服。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清楚。

    不过一月,陈慕之负责协管的几个粮仓,面貌便焕然一新。账目清晰,物资堆放井然有序,环境卫生大大改善。

    一次孙总管下来巡查,见到仓容整洁,账目一目了然,发放粮秣效率也提高了,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当着众人的面夸奖了陈慕之几句:“陈秀才果然是有本事的人,这仓管得,像模像样!比某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强多了!”

    他虽然精明,但也希望手下人能干事,只要不威胁到他的位置,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然而,这番夸奖听在白福耳中,却格外刺耳。他感觉自己这个仓监的权威受到了挑战,风头被一个刚来的外人抢了去!尤其是看到手下的仓丁民夫对陈慕之言听计从,反而对自己这个正牌仓监有些阳奉阴违,更是妒火中烧,如同吃了苍蝇般难受。

    “哼,不过是个会耍笔杆子、收买人心的酸丁!”白福私下里对几个亲信管库恨恨道,胖脸上满是怨毒,“仗着认识几个字,就想骑到老子头上?这粮仓,到底谁说了算?!老子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开始变本加厉地刁难陈慕之。不是将最繁琐、最容易出错的核对工作丢给他,就是在陈慕之安排好人手整顿库房时,故意抽调人手去干别的杂活,或者是在陈慕之报上的单据上吹毛求疵,拖延签批。总之,就是要让陈慕之知道,在这里,光会做事不行,还得会“做人”。

    这一日,陈慕之根据日常消耗和仓库现状,仔细计算出一批需要补充的防潮石灰、修补麻袋的材料,对于几处明显失修、雨季可能渗漏的仓房,也做好了修整的人工费用和资材预算,写好申领单,请白福用印批准。

    白福拿起单子,斜着眼看了半天,阴阳怪气地道:“陈秀才,你这数目算得准吗?可别虚报冒领啊!咱们辎重营,虽然东西多,但那都是将士们的血汗换来的,可不能由着有些人中饱私囊!” 这话简直是赤裸裸的污蔑和挑衅。

    陈慕之眉头微皱,压下心中涌起的怒火,平静道:“白仓监,此数目是依据仓内实际面积与日常损耗核算得出,均有据可查,每一项都可复核。若仓监觉得不妥,可亲自复核,或派人一同丈量计算。”

    “复核?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白福将单子往桌上一扔,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尖,一副“我就是不批,你能奈我何”的无赖相,“我看啊,这些东西还能将就用用,没必要浪费。这单子,先压我这吧,等等再说。”

    “等等”是他的万能挡箭牌。

    陈慕之心知这是故意刁难,有些仓库角落的霉变现象已初现端倪,若不及时处理,恐酿成更大损失。

    他正色道:“白仓监,防患于未然,方能避免更大损失。现在这个季节雨天频繁,若因小失大,导致军粮霉坏,动摇军心,这个责任,恐怕你我都担待不起!” 他直接把后果点了出来,语气也强硬了几分。

    “你!”白福被噎了一下,猛地坐直身体,指着陈慕之,怒道,“陈慕之!你少拿大帽子压我!别以为孙总管夸你几句,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粮仓,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说等等,就等等!你给我出去!”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直接下了逐客令。

    陈慕之看着白福因妒忌而扭曲的胖脸,知道此事已无法沟通,此人已不可理喻。

    他深深地看了白福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白福没来由地心中一寒。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来,这辎重营的闲职,也并非一片平静之地啊。”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弧度,“也罢,既然躲不过,那就来吧。大不了,再把这里搅个天翻地覆。”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穿越者的生存法则第一条:无论在什么位置,都要有把烂牌打好的能力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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