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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两个人没急着回去,秦湛予把车停在鼓楼—什刹海那片。夜色刚起,灯影落在灰墙上,冷得干脆,规整得像老城里一条条写过又擦掉的旧线。
顾朝暄被他牵着,一路沿着水边慢慢走。
她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前头胡同口忽然有人叫她名字。
“顾朝暄?”
她一抬头。
程屿就站在那儿。
一身大衣,手插口袋,肩线利落,眼神里那点笑意很浅……
他身侧还有个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学生模样,书包背得很规矩,站位也规矩。
她先看了顾朝暄,又迅速扫了一眼秦湛予,礼貌点头,没多逗留,也没乱猜。
程屿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眉梢微抬。
“可以啊。”他语气轻松,却带着一点坏,“才回北京没几天,手都牵得这么明目张胆。”
秦湛予懒得接他的调侃,只淡淡一句:“你倒是有闲。”
程屿被他这句淡淡的回击逗得笑了一下,没把这点火花当回事。
“秦司。”他叫得很随意,却把称呼放得很准,“晚上衡庐有个局,你要不要来凑个热闹?”
“陆主任也在。”
“还有——姜佑丞。”
风从胡同口拐进来,冷意直直扫过人脖颈。
顾朝暄的指尖下意识收紧,指甲要掐进掌心。
那名字宛若一根旧刺,平时被她藏得很深,一旦有人轻轻一碰,就能让整个人的神经都绷住。
程屿没多看她反应。
秦湛予没立刻说话。
他只是抬眼,目光从程屿脸上掠过去,把这句话在心里称了称重量。
那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反而更有压迫感,清清淡淡,却让人读不出底牌。
然后他侧过头,看向顾朝暄。
“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嗯?”
她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
也不知道这场“局”里到底藏着多少层旧账、多少条暗线。
以她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不可能跟这种人“同桌喝茶、把盏言欢”。
除非是为了她……
顾朝暄很快压下那点本能的抗拒,抬眼看他。
“去。”
字很轻,但很稳。
秦湛予宛若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指节,落下一枚安抚的钉。
……
衡庐
程屿先下车,手臂一抬,顺势落在那位女孩的腰上。
女孩没多话,跟着他往里走,脚步轻,眼神也轻……那种被养得明白分寸的乖巧。
顾朝暄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她早就学会了:在北京,很多关系不是“对不对”,而是“合不合算”。
秦湛予牵着她,掌心温热。
包厢门推开,灯光和烟味一并涌出来。
一张德扑桌摆在正中,筹码堆得像一座座小山。
陆峥在主位斜靠着,衬衫袖口挽得随意,指尖夹着牌,神情淡到近乎漫不经心。
看到他们,陆峥的睫毛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那只交叠的手落在他视线里,如同一记安静的钝器,往心口上压了压。
他垂眸,把那点情绪按回去,当作没看见,语气平平:“来了啊。”
牌桌旁的人陆续回头。
姜佑丞坐在侧位,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