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筹码只剩半小摞,袖口纽扣解开了一颗,原本惯常的桀骜收了七成,只余下三成吊儿郎当撑门面。

    灯光往下压,恰好把他眼底那点心虚照得明明白白。

    韩述原本靠着沙发,半抬着手在看手机。

    他刚才只当门口进来的是秦湛予带来的女伴,灯影一晃,轮廓却熟得惊人。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对上旧档案里的照片,神情明显停滞了一瞬。

    “……不是吧。”

    他站起身,绕过椅背走了两步,语气里那点惊讶压得很低,却怎么都藏不严实。

    “你是……顾朝暄?”

    这三个字一出,桌面上那点看似随意的动静像被无形的手摁住。

    有人停了洗牌的动作,有人把筹码往回拢了拢。

    顾朝暄的出现,在这个圈子里从来不是“普通重逢”。

    她曾经站在八卦中心最亮的位置:出身、脾气、样貌、成绩、风评……

    每一项都能让人拿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后来家里跌落,她又坐过牢。

    可奇怪的是,这些经历没把她磨成“乞求理解”的样子,反倒把她的轮廓削得更干净、更锋利。

    再回来,仍旧是那种让人没法装作看不见的存在。

    韩述走到她面前,伸手的姿势很稳。

    不算讨好,也不敢失礼。

    “真是你啊。”他笑了一下,“我刚才还以为看错。”

    顾朝暄看着他,淡淡点头。

    “韩述。”

    她叫他名字的语气很平,把这几年隔开的空白一笔带过。

    “上次见你还是杭州。”韩述自嘲般摇头,“我还以为这辈子没机会再跟你吃饭了呢。”

    顾朝暄也笑了笑,笑意不深,却足够体面。

    “好久不见。”

    两句话结束寒暄,她没有继续把话题往“这些年你还好吗”那种安全区里拖。

    她不需要,也不愿意。

    她已经学会一件事:在北京,最清醒的社交不是热络,而是把界限摆对位置。

    韩述识趣,退回位子上。

    临坐下前,他还是没忍住往秦湛予那边瞥了一眼。

    那眼神大概是:你到底怎么把人带回这桌的?

    秦湛予冷撇他,淡淡警告。

    随后,有人给秦湛予跟程屿让位,两个人倒是没客气。

    七个人围桌坐稳,真正的主线却只有两条……陆峥和秦湛予。

    程屿永远是旁边那根“挑事的火柴”,而姜佑丞……是被迫坐在火堆边的旧木头,表面还要硬撑,实则早被风头烤得发脆。

    他今晚出现得太“规矩”。

    规矩到让人想笑。

    以前姜家势头最盛的时候,姜佑丞这种人进场不需要被谁邀,他只是出现,局就得围着他转。

    现在不一样了。

    这两年,陆家和秦家风头正盛。

    陆峥坐在主位,连懒都懒得装太多;秦湛予坐他对面,桃花眼半垂,像只把锋利藏在睫毛下的猫。

    两人不需要互相抬轿,也不需要互相证明。

    因为他们本来就站在同一条上升的台阶上。

    只不过——

    有一个人的存在,让这条台阶突然变得窄了。

    第一局,走得很慢。

    桌上另外几位都是能进这个包厢的“熟面孔”:

    韩述、程衍(程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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