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叹了口气,指尖的烟灰被风吹散。
那种人,永远不需要出手。
可他若想让谁沉沦,谁便再无浮上的机会。
……
陆峥回家时,已近零点。
陆宅的灯还亮着。
那盏客厅壁灯,是母亲一贯的习惯。
不等人,只亮灯。
他下车,脚步压过碎石道。
陆家的宅子坐落在二环内一隅,旧砖墙、青瓦檐,连廊深处是几棵老桂树。门推开,一股熟悉的檀香气息混着茶香扑面。
曲映真坐在客厅里。
一身米色家居服,姿态端雅,指间捏着半块水果,电视机的光在她脸上一闪一闪。
听见脚步声,她转头:“这么晚才回来?”
“有会。”陆峥脱下外套,语气平淡。
“会?还是会所?”
陆峥没答,只在对面坐下,倒了杯水。
客厅很静。窗外的风拍打着竹影,偶尔传来几声风铃。
曲映真看了他一会儿。
“相亲那边,我听你阿姨说,女方印象还不错。”
陆峥手里那杯水微微晃了下。
“嗯。”
“那你呢?”
“挺好。”他答得极简。
“挺好是有戏?”她追问,“还是你只是不讨厌?”
陆峥没立刻回应。
半晌,他抬起眼,神色冷静:“我对她没意见。”
“没意见?”曲映真笑了一下,笑里有点苦涩,“陆峥,你这话听着像是在谈一份公文。她可是人,不是材料。”
陆峥闻言,表情没什么变化。
曲映真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你这些年总是这样,什么事、什么情绪都让人看不出来。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谁。”
空气倏然一滞。
陆峥将茶盏轻轻放回桌上,瓷底擦过木面,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细响。
曲映真看着,面上那点温和褪尽。
“陆峥,顾家那丫头跟你没有缘分,这么多年了,你是时候该放下了。”
沉默。
灯光在他眉骨处落下一道冷影。
半晌,陆峥抬眼,神色平静到近乎无情:“妈,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
他起身,声音不高,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以后这种饭局,别再安排了。”说完,他顺手拿起外套,“您早点休息。”
“陆峥——”
他脚步没停。
……
江渚市,临港新区管委会。
整层楼的灯陆续灭了,只剩他办公室还亮着一盏冷白。
秘书敲门进来:“秦处,这是明早汇报要用的材料。”
他没抬头,淡淡道:“把江渚务工人员备案系统的台账调出来。”
秘书怔了怔:“您要看哪一类?”
“外来务工。”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女性,二十五到三十五岁,登记在民乐里辖区。”
秘书应了一声,退出去。
十分钟后,她重新回来,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档案袋。
“这是您要的范围数据,太多人了……我让系统筛了一下,按登记时间和工种排过。”
“好。”他接过,在灯下翻。
纸张翻动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脆。大部分名字他都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