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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她垂眼看了眼掌心的钥匙。

    那串银亮的金属在灯下反着光,明晃晃的,却有种说不出的沉。

    不是靠自己能力买的,又有什么好“恭喜”的。

    陆峥察觉到了。

    他沉默片刻,开口道:“姥爷年纪大了,你就让他高兴高兴。”

    “车嘛,真不想开就放着。不是非得去用。有时候老人送东西,不是想你靠它,而是想让你记得,你还有地方能回。”

    “我知道。”她回答。

    无疑,陆峥是在提醒她,不是所有的给予都要抗拒,有些东西,是生活重新递过来的温情。

    “那就好好收着吧。”陆峥说完,似乎想了想,把手里拿的礼袋给她。

    “还有这个。”

    顾朝暄看着那礼袋,睫毛一颤:“又是什么?”

    “礼物。”他语气淡淡的,“算是提前的生日礼物。”

    她没接。

    “以前给你的礼物,全是些没意思的东西,”他低声道,“钢笔、课题资料……现在想想,也挺蠢的。”

    顾朝暄唇角动了下,没有接话。

    “这次换个别的。”他说,“你们女孩子应该会喜欢。”

    他把礼袋放到她掌心里。

    是一个定制香水的小瓶,玻璃折着光,瓶身刻着她名字缩写的两个字母。

    香味淡得要散开,混着晚风,只剩一点点柚香和白麝。

    她心里一阵发酸。

    他们之间的空气安静得有点尴尬。

    像所有该说的话都在那场争吵里耗尽了,只剩下一些没来得及收回的余温。

    陆峥垂眸,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克制地转开视线。

    “那我先走了。”

    他的语气平稳,像是在维持体面,又像在寻找一个可以退出的台阶。

    他转身时,顾朝暄下意识开口:“陆峥——”

    他顿住,肩线一僵。

    她喉咙发紧,“对不起。”

    “但是那天晚上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真心希望的。”

    陆峥回头。

    “顾朝朝,那是你的事情。”语气克制,却在尽头处轻微发颤。

    “可我不甘心。”

    “我们之间……就那样没了?”

    他笑了一下,笑意苦,“二十年啊!顾朝朝,我以为我能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该有的位置上,可偏偏到了你这儿,我分不清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

    顾朝暄怔在那里。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陆峥继续说,声音更低,“我也知道你有你的生活、你的人……可我就是放不下。”

    他顿了顿,像是在和自己对峙,“我这辈子第一次觉得,有件事我明明该理智地抽身,却怎么都走不出去。”

    说完这句,他垂下眼。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步,却隔着一整个过去。

    ……

    北京正值三伏天。空气又闷又烫,连风都像从锅里刮出来的。

    那天上午,谢老爷子跟顾朝暄都收到了请柬。

    何家老爷子、老太太金婚纪念的宴会。

    请柬是手写的,信纸泛着淡淡的米金色光泽。

    话说,何老爷子跟老夫人就是何潇潇的祖父母。

    何老爷子年轻时在中央部委做过多年,退休后在几个研究型基金会挂名。老太太出身书香,行事温柔得体,几乎是那一代夫人的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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