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笑,仿若两层极薄的瓷釉,覆在冰冷的底色上,光亮,但随时可能碎裂。

    秦湛予懒懒靠在沙发一侧,手指支着茶几边,指腹抚着瓷盏的边沿。

    他目光淡淡地落在陆峥的吊带上,那一截白布衬着浅色衬衫,几乎刺目。

    “陆主任这伤不轻啊。这种骨裂,按理说得卧床修养。怎么,不在医院休息,跑来谢家了?——还是谢家这儿,也能请到名医?”

    语气平缓,尾音轻挑。

    陆峥抬眸看他一眼,眼底没有怒意,只有淡淡的冷。

    他神情温和,带着那种经由痛苦淬炼过的从容。

    “秦处长多虑了。”他说得不急不慢,“昨天是朝朝的生日,我想着,总该来看看她。”

    话音落下,秦湛予的眸光微沉,唇角那抹笑意不增不减,只是更淡。

    “那你来晚了,昨天的生日我已经给她过了。”

    “我和朝朝从小就认识,她会写字起,我就给她买过第一本笔记本。生日那天没见上,也没什么要紧。”

    “日子错过了,祝福不会。礼物也不会。”他顿了顿,语气依旧从容:“难道秦处长还要拦着,不让她收别人对她的祝福?”

    他会吗?

    生日是一年一次的仪式,能记得她的人多一个,她就多一分被世界温柔以待的可能。

    所以,他不会的。

    所以,他无从辩驳。

    这局他落了下风。

    顾朝暄端着果盘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沉着,像两口井,各自静到看不见底。

    她把果盘放下,低头分碟。

    刀刃切过黄桃,汁水在瓷面晕开一小滩明亮。

    李婶把湿巾递来,又识趣地退了出去。

    气氛很尴尬。

    先开口的是陆峥。

    “蛋糕让李婶放冰箱了,还有礼物……也让李婶放你房间了。”

    顾朝暄心口一顿,掀眉说:“谢谢。”

    秦湛予闻言唇角浅浅地牵了一下,像笑,实则没有温度。

    空气遂更薄。

    茶香、桃甜、淡淡的药水味交叠,一起把人心口衬出一层细密的疼。

    尴尬的静停了很久,是秦湛予先起身。

    他看了眼窗外渐深的暮色,给自己找一个合乎分寸的出口,随即转身对顾朝暄点了下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里藏着不耐烦的克制,与一种大得几乎压住一切的占有欲。

    他没有多留:“送我一程。”

    顾朝暄迟疑极短,仍是点头。

    出了客厅门庭,秦湛予问:“你房间在哪儿?”

    她下意识指了方向。

    下一秒,力道一收,他已将她带过去。

    门被推开。

    灯亮的一瞬,清淡的香同光一起铺开。

    房间不大,但干净。

    书桌上摆着文具与一叠整齐的文件,窗边避光的地方放着一只深蓝丝绒盒……那种在高端百货盯着看也要眨两次眼的价码。

    秦湛予目光在那只盒子上停了一秒,什么也没说。

    停顿过后,他转身将她抱起,顺势落在桌沿。

    木面微凉,她的膝盖在桌边磕出一点细细的麻。

    下一瞬,唇被狠狠咬住。

    不是温柔的亲吻,是带着警告的占领。

    他把她抵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唇齿间薄怒隐隐。

    顾朝暄没推他,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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