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xs.net
就在大火基本被扑灭,众人精疲力尽地清理现场、清点损失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三皇子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他勒住马缰,目光扫过一片狼藉、仍在冒烟的粮仓废墟,脸上瞬间堆满了“震惊”与“愤怒”,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浮夸的痛心疾首:
“这……这是怎么回事?!黑水峪粮仓何以至此?!”他翻身下马,几步冲到徐知远面前,语气“急切”地追问,“徐大人!损失如何?可抓住了纵火的贼人?!”
徐知远虽然对这位皇子的观感复杂,但依旧保持着礼节,拱手沉声道:“回殿下,火势已基本控制,具体损失尚在清点。至于纵火者……据守军和参与救火的将士所言,是有一伙装扮成北蛮士兵的贼人突然袭击,四处纵火。末将赶到时,他们已趁乱逃脱,遗下几具尸体,看装扮……确似北蛮人。”
“北蛮!果然是这些丧心病狂的蛮子!”三皇子立刻抓住话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和“极度愤慨”的表情,用力一捶手掌,声音悲愤,“拓跋烈刚死,这些溃兵败将就敢如此报复!竟敢烧我大军粮草,断我前线命脉!其心可诛!其行可灭!”
他越说越“激动”,转向周围参与救火、满脸烟灰的士兵和民夫,挥舞着手臂,试图调动情绪:“将士们!你们都看到了!北蛮贼子亡我之心不死!今日他们敢烧粮草,明日就敢犯我疆土!此仇不共戴天!本皇子定会奏明父皇,严查此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北蛮细作!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表演得声情并茂,仿佛与北蛮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然而,他这番“精彩”的表演,落在某些人眼中,却只显得格外滑稽和讽刺。
苏微雨、萧铭和柳如烟站在稍远一些的人群外围,冷冷地看着三皇子在那里声嘶力竭。他们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那是一种看穿一切、洞若观火的了然,以及一种对台上小丑般表演的无声讥讽。
萧铭气得拳头紧握,牙关紧咬,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去揭穿他的虚伪。苏微雨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柳如烟则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冰冷漠然,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戏剧。
他们都清楚,这场大火的根源绝不是什么北蛮溃兵的报复。那些“北蛮细作”的出现时机、行动方式,乃至三皇子此刻过于“及时”和“激动”的反应,都充满了欲盖弥彰的味道。三皇子越是卖力地将罪名扣在北蛮头上,就越是显得他心里有鬼。
三皇子表演了一番后,又开始“关切”地指挥起后续工作,命令加强粮仓守卫,全力追查“北蛮细作”下落,妥善安置救火受伤人员等等。他做出一副尽职尽责、与将士同仇敌忾的模样。
徐知远虽然觉得三皇子的反应有些过于戏剧化,但眼下稳定局面、追查真凶是第一要务,他也只能配合着进行部署。
苏微雨默默地看着士兵和民夫们清理着焦黑的木料和湿透的粮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一种无言的沉重。她知道,三皇子这一招“祸水东引”暂时是成功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公开质疑一位皇子,尤其是指控他勾结外敌、焚烧自家粮草这种骇人听闻的罪行。
柳如烟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他急于撇清,反而露了痕迹。那些尸体,是关键。”
苏微雨点了点头。三皇子可以伪装现场,可以引导舆论,但那些被遗留下来的“北蛮细作”的尸体,是无法完全抹去的物证。只要仔细查验,或许就能发现破绽。
萧铭也凑过来,压低声音,恨恨地说:“难道就这么看着他得意?”
苏微雨目光沉静,看着远处还在指手画脚的三皇子,轻声道:“让他演吧。演得越真,将来摔得越重。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证据,是耐心。这场火,烧掉了部分粮草,也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