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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行之静坐原地,心绪纷乱如麻。

    尤其是看到面前热气腾腾的鸡汤,又想到清早时他对桑雪的诅咒,心中恨意不减的同时,又生出几分坐立难安。

    他终究没好意思接那碗鸡汤。

    桑雪将鸡汤放在一旁,估摸着熬的退烧药时辰已到,便转身出去端药。

    等她回来,见鸡汤和鸡肉皆是一动未动,不由得扬眉道:“怎么不吃?”

    崔行之嘴唇动了动。

    他想问她为什么如此关心他,话到嘴边却难以说出口。

    他宁愿被桑雪轻贱,也不愿她对他好。

    桑雪走到他旁边,笑道:“鸡汤可以先不喝,药还是要喝的。”

    “这副药可不便宜,好说歹说药铺老板才肯赊给我……”

    说到这里,她话锋突然一转:“对了吱吱,这几日我怕是也不能陪你了。”

    崔行之猛地抬头:“为什么?”

    桑雪:“我要去帮药铺老板做工,以工抵债。”

    抵什么债,当然是给他开药的债。

    崔行之长睫轻颤,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只是那份不安又扩大了几分。

    可他为什么要不安。

    如果不是桑雪把他关在这里,他也不会生病,也不会需要喝药。

    都是桑雪的错。

    她去药铺做工不能时刻来找他,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桑雪看着他连回变幻的神情,眉梢跳了跳,继续道:“不过,也有一个不去做工的办法。”

    崔行之抬眸,眸光紧紧地注视着她。

    “前段时间,药铺老板的妻子因病去世了,他看我生得貌美,动了求娶的心思。还说只要我愿意进门,以后抓药分文不取,连欠账也一笔勾销。”

    桑雪顿了一下,故意道:“虽然那老板年过半旬,但他家中殷实,想来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哪知这话一出,崔行之瞬间沉下脸道:“不可!”

    桑雪嘴角不经意的弯了一下,故作迷茫:“什么不可?”

    崔行之握紧拳头,嗓音紧绷:“你不能嫁给他,也不要帮他做工。”

    说完,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给桑雪:“你拿它换些银两,把欠药铺老板的银两还了。”

    他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桑雪眉梢挑了又挑。

    她接过这块一看就价值连城的玉佩,开口问:“吱吱,你这又是为什么?不恨我了?”

    这番话让崔行之理智回神,意识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后,神情一滞。

    他恨她,这件事毋庸置疑。

    可恨她与阻止她嫁人并不冲突。

    “先不提他与你的年龄差距,亡妻刚去世不久就找续弦,这样的男人又岂是良配?”

    崔行之又道:“更何况,你欠下药债皆因我而起。纵是恨你,我也做不出这等狼心狗肺之事。”

    桑雪眨了下眼睛,似懂非懂地道:“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

    崔行之在心里想。

    桑雪是品行败劣,但也没有到了要做一个中年男子续弦的地步。

    见她接受了他的玉佩,他这才愿意喝药。

    一锅鸡汤就这么被两人喝完了,此刻的桑雪浑身暖洋洋的。

    她靠在崔行之怀里,喟叹一声:“鸡汤真好喝,如果明天我能再捉到一只鸡就好了。”

    崔行之默然。

    下一刻,他将头上的玉簪取了下来,递到她面前。

    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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