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的声音里全是贪婪。

    “这小子,就是蓝玉藏在外面,最值钱的一笔私产!”

    刘三的眼睛亮了,他已经看到数不清的金元宝在向他招手。

    “那……那咱们……”

    “他明天就要上剐刑台了。”王大嘴角咧开。

    “到了地方,割成什么样,谁还认得清?”

    “咱们今晚,把他弄出来。”

    “找个地方,好好‘问问’他,剩下的宝贝都藏哪了。”

    刘三听得心惊肉跳,却又无比激动。

    “弄出来?怎么弄?这可是诏狱!”

    “这几天城外不是闹瘟病,死了不少没人收的流民吗?”

    王大轻描淡写地说。

    “花十两银子,买一具身形差不多的尸首,换进来。”

    “明天天一亮,往法场一送,谁会多看一眼?”

    “等风声过去,这小子问完了话,咱们把他往秦淮河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

    刘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脏“怦怦”直跳。

    这是掉脑袋的买卖。

    可要是成了……

    他这辈子都不用再闻这牢里的臭味!

    “头儿!你真是……高!”

    他对着王大竖起一个大拇指。

    王大很受用,他抓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碗浑浊的米酒。

    “光靠吓唬可不行。”

    他拿起一碗,递给刘三。

    “咱们得先给他点甜头,让他觉得有活路。”

    王大拿起另一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灰色的粉末全都倒进酒里,用手指搅了搅。

    “这酒里,我加了点好东西。保证他喝下去,问什么,答什么。”

    他端起那碗加料的酒,站起身。

    “走,咱们哥俩,去送送这位财神爷。”

    地字号牢房的尽头。

    朱熊鹰靠在的墙壁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计划,应该是成功了。

    那块玉佩,就像一颗石子,投进这潭死水里。

    现在,他要等。

    等那块石子激起的波澜,变成能掀翻一切的巨浪。

    他等的人,是蒋瓛。

    是锦衣卫。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是他预想中,大队人马的沉重脚步。

    是两个人,脚步虚浮,带着一股轻车熟路的懒散。

    朱熊鹰坐直了身体。

    牢门上的小窗被拉开,透进一束昏黄的光。

    两张脸,一前一后,出现在小窗外。

    是狱卒刘三,和他那个一脸横肉的上司,王牢头。

    王牢头的手里,提着一个黑陶酒壶,脸上挤满笑容。

    “小兄弟。”

    “这么冷的夜,哥哥们怕你冻着,特地给你送碗热酒暖暖身子。”

    他把那碗下了料的酒,从窗口递进来。

    “喝了这碗,明天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