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烧的怒火有点停息。
不是盗墓?
他那股要把人烧成灰的杀意,忽然之间,找不到宣泄的地方。
如果不是盗墓贼掘他大孙的坟。
那块玉佩……
是怎么出去的?
一股比愤怒更深沉的寒意,从他心底的最深处冒出来,沿着他的脊椎骨,一节一节地往上爬,让他整个人都发起冷来。
他的眼,越过蒋瓛的肩膀,越过那些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越过那一排排沉默的陶俑。
最后,死死地,定格在墓室的最深处。
那里,安放着一座巨大而孤寂的汉白玉石椁。
通体洁白,在火光下反射着温润又冰凉的光泽。
那就是他大孙子的安眠之所。
他五指收拢,骨节之间发出轻微的“咔咔”错响。
他开始往前走。
他走到了石椁前。
伸出手。
那只布满老茧,曾经牵着他大孙子学走路,教他写字的手,此刻竟有些拿捏不住的轻颤。
他把手,轻轻地,放在冰冷的玉石上。
他没有回头。
他对着身后,那个一动不敢动的锦衣卫指挥佥事,下达今夜最让人头皮发麻的命令。
“蒋瓛。”
“把家伙事儿都拿上来。”
“咱要亲眼看着,”
他的手掌在石椁上重重一按,
“把它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