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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府,北镇抚司山东千户所。按理说,曲阜那边闹出这么大动静,甚至连衍圣公的脑袋都被当球踢,身为天子亲军的山东千户所,早该出动起来。
探子应该满天飞,信鸽应该把天都遮住才对。
可现在,这里安静得像是一座刚刚封土的坟墓。
朱五站在千户所的大门前,抬头看着那块黑底金字的“锦衣卫”招牌。
招牌擦得很亮,一尘不染,甚至连门口那两个石狮子的牙齿都被刷得发白,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干净”。
“头儿,不对劲。”
身后的小旗手按在刀柄上,压低了声音:
“太干净了。咱们锦衣卫的地方,常年审犯人,那股子血腥味是用醋都熏不散的。可这儿……闻着只有茶香。”
朱五没说话,只是用拇指轻轻顶开腰间绣春刀的一寸锋芒。
他盯着门口站岗的那两个校尉。
站得笔直,飞鱼服穿得一丝不苟。
看见朱五带人过来,既没有喝问,也没有警惕,反而露出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
“可是京里来的朱五大人?”
左边的校尉迎上来,拱手行礼:“千户大人早就在里面候着了,说是有上好的雨前龙井,给大人解解乏。”
朱五哈的一声笑出来。
“你们千户赵大人,属狗鼻子的?”
朱五抬脚迈过门槛:“我在曲阜刚剁完人头,这还没走到济南,茶都泡好了?”
那校尉面不改色,依旧笑着引路:
“大人说笑了。如今山东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做下属的,哪怕是只苍蝇飞进来也得知道公母,否则哪有脸面对皇上?”
穿过前院,绕过影壁。
正堂里,一个穿着飞鱼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个紫砂壶,正对着壶嘴滋溜滋溜地喝着。
看见朱五进来,那男人放下茶壶,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上立刻堆满笑容。
“哎哟!这不是朱五兄弟吗!”
赵千户大步迎上来,一把抓住朱五的手:“京城一别,可是有些年头没见了!哥哥我可是想死你了!”
朱五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
那只手,软绵绵的,手心全是细汗。
最重要的是,虎口上没有茧子。
一个握刀杀人的千户,虎口比那青楼里的花魁还嫩?
再加上,当年赵千户在应天府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小旗,认识自己,开玩笑!
“赵大人客气。”
朱五目光扫过大堂。
两侧站着十几个总旗、百户。
一个个低眉顺眼,手都垂在身侧,看似恭敬,可那站位却隐隐成了个半圆,把朱五和他带来的那一百号兄弟给包了饺子。
“曲阜那边,乱了套了。”
朱五自顾自地走到主位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反客为主:
“几位王爷正在气头上,孔家的脑袋滚得满地都是。我这次来,就是想问赵大人借点东西。”
“借东西?”
赵千户脸上的笑容僵一下,随即又绽放开来,亲自给朱五倒一杯茶:
“兄弟尽管开口!要人?要马?只要哥哥这儿有的,哪怕是哥哥这颗脑袋,你也拿去!”
茶水清亮,香气扑鼻。
朱五端起茶杯,放在鼻端闻了闻。
“脑袋倒是不急着要。”
朱五透过升腾的热气,死死盯着赵千户那双眯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