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是赵氏炭行的债,本官只是依律办事,何错之有?”

    滴水不漏。

    这套词儿他在心里背了无数遍。

    只要咬死“依法办事”,这事儿就是闹到奉天殿,他也是占理的一方。

    咔哒。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打断吴良仁的辩解。

    朱雄英大拇指压下了手里那把转轮手枪的击锤。

    “依律?”

    朱雄英策马向前逼近两步。

    “依哪条律,能把三岁的孩子扔在雪窝子里冻死?依哪条律,能把良家女子不经审判,直接塞进麻袋送去秦淮河抵债?”

    “这……”

    吴良仁眼珠子乱转,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官帽沿往下滴:

    “手下人……手下人办事粗鲁了些,本官回头自当责罚。但这程序,合规合法。”

    他说着,似乎觉得找到了反击的切入点,腰杆硬了几分:

    “殿下既是监国,更该做守法的表率。今日带兵围攻府衙,若是传到陛下和朝堂诸公耳朵里……这局面,怕是殿下也不好收场吧?”

    威胁。

    拿皇帝压他,拿百官压他,拿那一套吃人的规矩压他。

    朱雄英笑了。

    但他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原来如此。”

    朱雄英点了点头,语气轻柔:“你们的道理,就是手里有印,嘴里有律,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人命当成草芥。”

    “既然你们觉得这套规矩能护着你们……”

    他举起了右手。

    手里那个黑洞洞的铁管子,没有指天,也没有指吴良仁。

    而是越过了吴良仁的肩膀,直直对准他身后那个满脸横肉的捕头。

    就是那个昨晚踢翻炉子踩烂馒头,还要把人往死里逼的家伙。

    捕头愣住了。

    被那个黑黝黝的口子指着,一股凉气顺着尾椎骨直冲后脑勺。

    这是野兽察觉到死亡时的本能反应。

    他下意识地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色厉内荏地大吼:“殿下!我是公门中人!我是奉命办差!你敢……”

    砰!

    这声音不像鞭炮,更沉闷,更暴躁。

    枪口喷出一团白色的硝烟。

    捕头的眉心瞬间多了一个黑红色的窟窿。

    他甚至没来得及闭眼。

    后脑勺直接炸开了。

    红的白的喷射而出,糊了身后那扇大红门一脸,也溅了吴良仁一脖子热乎乎黏腻腻的东西。

    那句“你敢”还卡在喉咙里,人已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尸体砸在台阶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浓烈的血腥味在凛冽的寒风中瞬间弥漫开来。

    吴良仁僵在原地。

    他呆滞地伸手摸一把脖子,拿到眼前一看。

    满手的红白之物。

    他打了个哆嗦,裤裆瞬间湿一大片,一股骚臭味升腾起来。

    真杀了?

    就在府衙门口?

    连个罪名都不宣读,甚至没有一声令下,直接动手?

    “啊!!!”

    “杀人啦!!”

    躲在门缝后的衙役们终于反应过来。

    手里的水火棍稀里哗啦掉了一地,一个个疯了样往门里钻,互相推搡踩踏,帽子鞋子丢得到处都是。

    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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