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真是两情相悦,私下见见面,倒也比溜鸡斗狗、眠花宿柳强上百倍。

    只是这夜不归宿……终究是过了些。

    面子上,他轻咳一声,拿出家主威严,“派几个人,去他常去的几个地方找找。找到人,立刻带回来!”

    ……

    本以为很快就能把人逮回来,可直到宁姮办完正事,留着用了顿午膳。

    派出去的家丁护院一拨拨回来复命,都还不见秦宴亭的人影。

    这下真就奇了怪了。

    “老爷,公子常去的那几个酒楼、茶馆、马场,还有永兴坊那片玩闹的地方,都派人仔细找过了,没人。”

    “永昌伯和工部侍郎家的少爷也说,起码有好几个月没跟咱家公子一块玩了,最近更是没见过。”

    众人这才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对。

    孙川脸色发白,声音都颤了,“公子不会被人绑了去吧?”

    秦衡脸色也凝重起来,绑架,并非不可能。

    他早年征战沙场,手上人命不少,后来在朝为官,权势斗争中也难免得罪人。

    若是有人对付不了他,从他这唯一康健,又最跳脱好拿捏的小儿子身上下手,以此来报复或勒索,完全说得通。

    “加派人手,扩大范围,都去找!”秦衡沉声下令,“动静小些,莫要打草惊蛇。”

    “是!”管家连忙领命去安排。

    陆云珏道,“睿亲王府也可以帮忙寻人,多些人手,总能快些。”

    虽然陆云珏不太喜欢那青葱少年围在阿姮身边,茶里茶气的,但眼下人命关天,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那便有劳王爷了。”

    ……

    日色渐渐西沉,暮霭四合。

    距离秦宴亭失去消息,已经超过大半日加一整夜了。派出去的人一波波回来,皆无收获。

    镇国公府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压抑。

    正当众人焦灼不已时,府邸后院的角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护院的呼喝声。

    紧接着,一道人影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从后花园的灌木丛里蹿了出来。

    只见那人衣衫褴褛,沾满泥污草屑,头发乱得像鸟窝,脸上也脏兮兮的看不清本来面目,走路的姿态扭曲怪异,嘴里还发出些意义不明的的“吱哇”乱叫。

    活脱脱一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疯癫流浪汉。

    前厅众人闻声赶至后院,见此情形,都是一愣。

    护院正要上前将人制住,那人一开口,就是熟悉嗓音,“爹娘,宥安,快抄家伙!有人绑架我——”

    众人心下大震,难以置信,“宴亭?!”

    七岁的秦宥安迟疑,“……小叔叔?”

    秦宴亭见到亲人,未语泪先流,直接扑倒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是我,呜呜呜……我命怎么这么苦啊,上次的屁股还没好利索呢,这回又遭这么大罪……”

    “谁绑了你?”

    “谁知道是哪个龟孙,杀千刀……”秦宴亭正要破口大骂,将绑匪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突然察觉这问话的声音清冷淡然,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好像是……姐姐的声音。

    他猛地一震,透过脏乱的发丝缝隙看过去——

    真的是姐姐!

    下一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起来,秦宴亭连忙把头发扒拉开,理了理衣服上的枯枝烂叶。

    “哈哈哈没事,其实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众人:“……”都这时候了,还故作轻松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