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面色也温和,将这一场下流的调笑,轻描淡写地推了回去。

    醉汉被噎得一怔,周围的哄笑声也低了下去。

    江步月慢条斯理地执起茶壶,为醉汉斟了一盏:“肖公子,既是三哥故交,不妨共饮一盏?”

    “你……!”那肖公子恼羞成怒,酒意混着怒气上涌,一把扫开江步月面前的茶具!

    杯盏碎裂,茶水四溅,惊得近处的舞姬低呼后退。

    “少他爹的给老子扣帽子!”醉汉也懒得再装,直指着江步月的鼻子,“一个质子,真当自己还是什么金贵人物?”

    满堂的丝竹管弦,在这一刻都静了。

    黄涛的脸瞬间煞白,“殿下”二字卡在喉咙里,几乎要跪下去。

    他眼前的肖公子,乃是正二品宣武军节度使的嫡子,手握军权,他们这等质子身份,又拿什么跟人硬碰硬?

    江步月却抬手,再次安抚般地将他按回原位,示意他将桌上的茶具收好。

    然后淡淡地笑了:“肖公子说的是。”

    他抬起眼,那双清冷眸子在水光和灯火中,竟没有半分怒意:“三哥生前常说,您是他最知心的兄弟。

    “所以步月特来相邀,三日后……去灵堂与三哥喝杯酒。”

    一席话下来,肖公子的怒意竟似打在棉花上,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与三皇子如出一辙的衣袍,忽地咧嘴一笑:

    “好。”酒壶重重砸在案上,“我肖锦程今天倒是要亲自掌掌眼,你个小质子,够不够你三哥几分男人!”

    “肖公子厚爱,这茶确实落了下乘。”江步月也笑,拿起那被肖锦程摔碎的茶具,信手掷地,发出一声脆响,

    “今晚,我只喝酒。”

    “来人,取最好的‘胭脂泪’来。”江步月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今日,我代三哥宴客。”

    胭脂泪……这可是红袖楼出了名的烈酒。

    黄涛绝望地闭眼。

    完了。主子扮三殿下,已然疯魔了。

    没多久,成坛的胭脂泪便摆在了两人案边,肖锦程被他这番操作弄得有些糊涂,但气势上却不肯输:

    “好!有种!我肖某就替各位好好招待了!”

    他笑着,取了两个大碗,亲手给江步月倒满:“殿下,请吧。”

    黄涛想要起身挡酒,却被江步月拂袖按住。

    “谢肖公子赏识。”江步月端起酒碗,与他遥遥一敬,“不过江某想讨个彩头。”

    肖锦程却失去了耐心:“你们南靖人还真是麻烦,先喝着,喝完再说也不迟!”

    他说着,不再等江步月,端起面前的酒碗,就要先开始。

    但江步月拦住了他。

    怎么,这就怕了?”肖锦程喝道。

    江步月只是温和一笑,对彩头之事避而不谈,径自端起面前的酒碗,在众目睽睽下一饮而尽。

    “好酒。”他轻叩碗沿,侍婢立即续满,“肖兄已饮半宿,若从头比试,未免不公。

    “江某,先自罚三碗。

    言罢,他抬袖连饮三碗,酒尽碗空时,眼底已浮起三分薄醉,笑意却不达眼底,“肖兄,这般可还尽兴?”

    那胭脂泪何等穿肠,他却饮得似品琼浆,黄涛在一旁看得心惊。

    这三碗哪是什么退让?分明是以退为进,肖锦程的咄咄逼人,在这从容三碗间烟消云散,反倒让这场酒局的规矩,悄无声息地易了主。

    肖锦程终于正眼打量他,拍案大笑:

    “步月公子,果真是个妙人儿。”

    “再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