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陪四爷去衙门喝一杯茶。”
高秦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体面人了,就算被带去县衙,也要昂首挺胸自己走着去。
周坤哪会惯着他,把手一挥,几个快手就给高秦戴上了木枷。
高秦想要怒视周坤,却被木枷压得抬不起头,只好盯着地面放出狠话:“四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信不信,用不了两天,你就得恭恭敬敬放我出去!”
“那就且等两天后再看!”周坤不以为意地答道。
周坤腰插铁尺在前边带路,四个快手押着高秦跟在后边,整个鱼市的百姓都看见了高秦的狼狈模样。这些目光刺得高秦脸上生疼,他咬牙硬挺着,试图维持最后一点尊严。
但是走着走着,高秦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这分明不是去江宁县衙的路,再往前走,都要到上元县地界了,他站着不愿意走了。
“周坤!这不是去江宁县衙的路,你要带乃父去哪?”
周坤只是冷笑看着高秦不说话。
高秦心里有点慌了,这江宁县该不是查不到实证,打算直接把那条人命栽到自己头上,动私刑杀了自己给那个织女抵命吧?
“本官不似尔等,”周坤似乎看出了高秦的心思,说:“我周某人是朝廷命官,素来守规矩。不想吃苦头,就老老实实跟着走。”
顿了顿,周坤露出一个高深的笑:“你不是爱到处认亲戚么?不是‘高部堂的侄儿’么?巧了,锦衣卫的祁同知,昔年也曾拜在高部堂门下。他听说高部堂竟有侄儿流落江湖,特请我江宁县邀你去镇抚司衙门做客。”
这话不是说给高秦听的,高秦已经是拔了毛的鸭子,飞不走,周坤是特意说给这几个快手听的,丁敏在应天府,特别是江宁县经营多年,根深蒂固,谁知县衙有没有他的眼线。
本来,王干炬和周坤计划的是把高秦关进江宁县衙,但是陈念祖听完后,觉得这么做还是不太妥。
既然丁敏很有可能就是高秦背后的人,那高秦入狱,难不保就有人去寻丁敏报信。届时,丁敏为了防止他吐露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很有可能插手此事,若他以应天府的名义抢走高秦,江宁县很难阻止。
王干炬决得陈念祖说得有道理,就问依他之见,应该怎么办?
陈念祖当即笑着说:“这个混账敢给高部堂泼脏水,祁同知听说后大发雷霆,要给老师出气,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玩意从我江宁县拿走了……这个故事可还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