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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秦淮河,比白日的秦淮河更为迷人。

    不过,今夜的秦淮河,除却旖旎婉转、春光宜人外,额外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不知是哪个大人物到花船寻芳,秦淮河边,竟有士兵站岗。

    方以智正邀请朋友前往船上怡情风雅,见到远处的一条花船的靠岸边,站有士兵随即与同行的朋友打趣起来。

    “这秦淮河什么时候改了大校场了?”

    同行的陈贞慧笑道:“说不定是哪位将军,在船上和歌妓商讨兵法、切磋武艺呢。”

    有人搭话:“你这个切磋武艺,是正经切磋吗?”

    众人一阵大笑。

    方以智摇摇头,“我觉得,可能是南京守备勋臣忻城伯赵之龙的闺女在船上当歌妓呢。”

    “忻城伯这个当爹的不放心,所以特意安排士兵保护。”

    陈贞慧闻言,没有顾及自己才子的形象,哈哈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是忻城伯担心自己闺女生意不好,特意安排麾下士兵照顾生意来了。”

    众人笑的更厉害了。

    远处的士兵听到了陈贞慧等人的笑声,一个士兵对领队的队官说:

    “头,你看,他们是不是笑话咱们呢?”

    那队官连看都没看,“咱们都给窑子口站岗了,还不能让人家笑话吗?”

    “忍忍吧,那几位爷动作都快,一会就出来了。”

    这时,又有一阵笑声传来,不是陈贞慧他们的嘲笑,而是花船上的浪笑。

    隆平侯张拱日搂着一位歌妓,兴致勃勃地为忻城伯赵之龙介绍。

    “忻城伯,你来南京也有一段日子了,可这秦淮河上的风光,你还没探寻完呐。”

    “今晚我做东,大家伙吃好,喝好,更要玩好。”

    赵之龙愁眉不展,“国难之际,皇上又刚刚登基,我看,咱们还是注意点的好。”

    “没事。”张拱日不以为然,“咱们的爵位都是祖宗传下来的,二百多年了,能怎么着。”

    “倒是诚意伯,这家伙自从入了阁,成天成天的见不着人影。”

    “平日里一说喝花酒,比谁来的都快。现在,请人家来,人家都不稀的来。”

    “那能一样吗。”提起刘孔炤,抚宁侯朱国弼祚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挖苦。

    “人家诚意伯现在是阁臣,入值军机。还能和咱们这些混吃等死的家伙一样吗。”

    “狗屁。”张拱日一脸的不屑。

    “他刘孔炤在内阁,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他还想参与军机,东林党能容得下他?”

    “真要说权力,那还得是忻城伯。忻城伯如今是总督京营戎政,南京京营的六万人,全都在忻城伯的手里攥着。”

    赵之龙听着张拱日的奉承,非但没有高兴,脸色反而还更沉了。

    “别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隆平侯挖苦我呢。”

    “我是总督京营戎政不假,可迁安伯杜文焕提督大校场,驸马都尉遵化伯巩永固提督小校场,良乡伯牟文绶提督京城内外巡捕兼掌神机营事。”

    “南京京营拢共就这么三块,结果全让别人拿走了。”

    “我才是那个聋子的耳朵,摆设。”

    端起酒杯的张拱日顿了一下,接着又将酒杯放下。

    “这事安排的,确实不像样。”

    “皇上也是,就杜文焕那些人,哪有咱们这些与国同休的世勋靠得住。”

    抚宁侯朱国弼吧唧一口酒下肚,“世勋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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