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悄悄采摘了少量新鲜薄荷叶和艾草嫩尖,用蒸馏器(我对外声称是“蒸取花露的器具”)提取出极其微量的混合露液。这一步风险最大,但我将蒸馏器放在最角落,操作时让静心在门口守着,对外只说是在尝试改进花露提纯法。

    三天后,文女史准时到来。

    我交上了详细的记录,以及两份样品。一份是完全按照物料单和常规蜜炼法制作的“安神蜜膏”,另一份则是在此基础上,加入了微量薄荷艾草露液和蒸制花药粉的“改良安神蜜膏”。两份都装在司制司提供的标准小瓷盒里,贴上标签,注明成分和制法简述。

    “这份改良版,民女只是尝试加入了些许院内常见的薄荷、艾草露液,并改进了花药融合之法,或许香气更协和,安神之效或能略增。但此乃民女妄自揣测,是否可用,全凭司制司和太医署各位大人裁定。”我解释得极为谦卑,将“创新”说成是“改进常规制艺”。

    文女史仔细查看了记录,对比了两份样品的气味和质地,没说什么,只将东西仔细收好:“我会如实禀报方掌制。”

    她走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这一次,等了足足七天。

    七天里,我如常作息,但心中的弦一直紧绷。那两份样品,此刻正在司制司、太医署,或许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地方,被反复检验、评估、讨论。

    这不仅是评估香膏,更是评估我这个人。

    第七天傍晚,文女史再次到来,这次,她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年轻宦官,手里捧着一个盖着黄绸的托盘。

    “武媚接旨。”文女史神情肃穆。

    我心头一跳,立刻跪下。

    文女史展开一份帛书,念道:“敕:感业寺弟子武媚,所呈安神香膏二式,经司制司、太医署查验,其一稳妥,然效平;其二别出心裁,调和得宜,香气清雅,宁神之效显著,且用料合规,制法未逾常例。皇后试用后,称夜寐稍安,心神渐宁。着赏赐宫缎两匹,银五十两,以为嘉勉。并命武媚,依改良之法,精心制作‘安神蜜膏’二十盒,限期半月,交付司制司,以备宫中用度。钦此。”

    成了!

    不仅成功,还得到了正式的订单和赏赐!

    我强压住心中激动,叩首谢恩:“民女武媚,谢陛下、皇后娘娘恩典,定当尽心竭力,不负所托。”

    文女史将赏赐交给我。两匹宫缎,颜色是稳重的藕荷和秋香色,质地优良。五十两雪花银,沉甸甸的。

    那年轻宦官上前一步,低声道:“武娘子,皇后娘娘还有一句口谕让奴婢带到:‘东西不错,用心了。’”

    “谢娘娘夸奖。”我再次行礼,心中却凛然。皇后这句“用心了”,含义颇深。

    宦官和文女史离开后,静心抱着宫缎和银两,喜不自胜:“师姐!我们成功了!皇后娘娘都说好!还有赏赐!”

    我抚摸着光滑的缎面,感受着银两的冰凉触感。

    成功了吗?

    或许,这只是第一步。

    方掌制认可了我的“改良”,并给了我正式的订单,这说明我的谨慎和“在规则内创新”的策略起了作用。皇后的认可,更是打开了局面。

    但这赏赐,这订单,既是荣耀,也是新的枷锁。

    二十盒,半月期限,意味着我必须建立更稳定、更高效的生产流程。司制司的监管只会更严。而我,也正式进入了后宫某些人的视线。

    萧淑妃会怎么想?其他妃嫔呢?还有那个至今身份不明的“王内侍”背后的“贵人”?

    我将银两收好,宫缎则让静心仔细保管。

    “静心,从明天开始,我们要更忙了。”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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