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韩悝脸上的警惕也渐渐化为思索。
良久,智果长长吐出一口气,眼中重新焕发出神采,那是一种从绝望中看到出路的光芒:“秦楚啊秦楚,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所言……甚合我意!”
他站起身,走到秦楚面前,郑重道:“既如此,联络赵氏之事,便需从长计议。你对周边情况熟悉,又救了我性命,此事,你我当同心协力。”
“愿为将军前驱!”秦楚立刻起身,躬身行礼。他知道,暂时的同盟已经达成。他借助智果的身份和影响力,智果则需要他的能力和这支初步成型的队伍。
“好!”智果拍了拍秦楚的肩膀,语气中多了几分亲近,“日后,不必如此多礼。你我如今,可谓同舟共济。”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人达成共识的面庞。韩悝看着这一幕,也默默站起身,对秦楚拱手示意,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这一夜的篝火旁,不仅驱散了寒意,更驱散了迷茫。一个以投靠赵氏为目标,由智果提供身份和名义,由秦楚实际策划和执行的小团体,在这荒废的村落中,正式形成了它的雏形。下一步,便是如何将这初步的构想,变为现实的第一步。而秦楚知道,他迈向战国舞台的脚步声,将随着这次主动的出击,变得愈发清晰。
第十二章投石问路
同盟既成,行动便刻不容缓。废村的存粮在两张嘴加入后消耗更快,而两名重伤员的情况也拖不起。次日清晨,主屋内的气氛严肃而专注。
“直接亮明身份去晋阳,风险太大。”智果指着泥地上划出的简易地图,眉头紧锁,“赵襄子虽算明主,但其麾下派系复杂,难保无人欲拿我的人头换取功劳,或将我视为隐患除之后快。需得有人先行试探,寻得稳妥门路。”
他的顾虑合情合理。败军之将,尤其是宗族首领,在未展现足够价值或得到有力担保前,确实处境微妙。
秦楚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接话道:“将军所言极是。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接纳,而是一个能让将军站稳脚跟的起点。因此,这试探之人,需机敏,需懂得察言观色,更需明白我们所能提供的‘价值’所在。”
他的目光平静地迎上智果的视线。智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秦楚是最好的人选,但……
“你亲自去?”智果有些迟疑,“你虽机变,但身份低微,恐怕难以见到能主事之人。”
“正因身份低微,才好说话。”秦楚解释道,“我可扮作侥幸存活、欲投明主的小小什长。若对方轻视,我或可全身而退;若对方稍有见识,能从我言语中窥得背后可能有将军这般人物,自然会重视。此为投石问路,石头轻了,方能试出水深。”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需要一个熟悉晋阳城内情况、或许能搭上些关系的人同行。”他的目光转向了韩悝。
韩悝微微一怔,随即看向智果。智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悝儿曾在晋阳盘桓过一段时日,认识几个不得志的低级官吏和市井之人,或可一用。你二人同去,相互照应。”
事情就此定下。秦楚与韩悝稍作准备,便再次轻装出发。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明确——晋阳城南门外,那片正在收拢溃兵的河滩。
两人混在零散前往河滩的人群中,刻意弄脏了脸和衣物,显得与其他惶惶不可终日的溃兵并无二致。秦楚仔细观察着河滩的布局:赵军士兵设立了简单的木栅,将溃兵分区看管,有军官模样的人在进行初步的登记和问话,态度说不上好,但也未见随意打杀。
“看那边,”韩悝低声示意,指向木栅旁一个穿着低级文吏服饰、正坐在案几后记录的中年人,“那人我认得,名叫圉(yǔ)僮,原是晋阳城内一小吏,专司仓廪记录,为人谨慎,有些贪小利,但不算大恶。”
秦楚心中有了计较。他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