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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下一刻。

    那段露出的沟壁,忽然往里一收。

    像被谁从里头扯了一下。

    紧跟着。

    “呼——”

    一声深沉的声响从沟底冲出来。

    比昨天更长。

    更深。

    更像一条路被打开。

    老人眼眶发紧:

    “它真的在往北走……”

    “它真记得路……”

    徐三看得头皮发麻:“这地……真要活?”

    老人说:“要活。”

    “它等了三年,就是等这一次。”

    “就差这道口。”

    土继续往下落。

    落到一半时——

    “啪——”

    湿土里露出了一抹深色。

    颜色深、稳、亮。

    不是水。

    却像水要出来前的那种湿光。

    老人忽然伸手挡住徐三:

    “别上!”

    徐三停住:“怎么?”

    老人盯着那一点湿色,轻声说:

    “那不是水。”

    苏野问:

    “那是什么?”

    老人说:

    “是水脉的‘皮’。”

    徐三迷糊:“皮又来了?又是皮?”

    老人说:

    “这是第二层皮。”

    “一层是喝过水的土。”

    “一层是水要出来前的肌理。”

    “你看颜色。”

    “越深,离水越近。”

    徐三盯着裂缝:“那再深一点呢?”

    老人说:

    “再深一点,就是水。”

    就在他说出的下一息。

    那抹深色往外“涨”了一下。

    像水往布里渗,但很慢。

    苏野说:

    “它要透了。”

    老人点头:“要透了。”

    徐三抬弓:“真要出来?”

    老人按下他的弓:

    “不是今天。”

    “它在试。”

    “试我们挖得顺不顺。”

    “试路是不是它的旧路。”

    “试方向是不是对的。”

    苏野问:

    “那它满意吗?”

    老人盯着湿痕:

    “若是不满意,它早冲偏了。”

    “现在这样——”

    “它认了。”

    风又一次吹来。

    吹得整片荒地全部往裂缝那头伏倒。

    像是在行礼。

    老人激动得手都在抖:

    “明天。”

    “明天它要走出来了。”

    徐三吞了口气:“真这么快?”

    老人说:

    “它憋三年,就是为了这一口。”

    “明天不出来,它后天也得出来。”

    苏野淡淡问:

    “明天要准备什么?”

    老人转头,一字一句说:

    “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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