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杂草吹得伏下又扬起,草叶的沙沙声在静谧的村口回荡,像是一首无人听懂的旧歌。

    苏野没有动,也没有急着去做什么。他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像是花时间把这个世界一点一点地记在心里。

    过了许久,他回到木屋。

    推门进去,关门,再把木棍插上。屋里比外头暖一些,但潮气仍旧明显。稻草床、木桌、粗瓷碗、干果、旧布衣……所有东西都贫穷得真实。

    苏野坐到床沿。

    他不是不能接受劳苦,只是这种“从零开始”的生活陌生又沉静,让人无法立刻看清未来的模样。

    但他没有急躁。

    苏野向来不是一个急躁的人。

    他把昨夜已经干透的粗布裹在身上,靠着墙坐了片刻,让脑子在沉静里慢慢摆脱余下的眩晕。

    外头的风声时强时弱,隔着木板仍旧能听得清。风声之后,是远处断断续续的村人说话声、木柴撞击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犬吠。

    这是一个慢慢活着的小地方。

    苏野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的第一件事,是学会在这个地方站稳脚——

    无论是为了吃饱,还是别的什么。

    但那些是明天的事。

    木屋在风里微微作响,像在以某种安静的方式接受着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苏野在这片静谧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