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担子的匠人从他们身边路过,问询需不需要补缸、修锅或是剃发。

    戏班子收拾行李走过长街,同拍电影的导演错身而过。

    班主忙着收拾徒弟,扯着小生的耳朵骂的唾沫星子乱飞;导演谈论拍摄效果,拿着一卷报纸狂摔着配角的脑袋,脏话频出。

    戏班子朝落日走去,演员们向长夜漫步。

    两拨人在路中间交汇,对视一眼,各走各路,渐行渐远。

    天际传来鲸鸣,白色、黑色和花色的鲸鱼嬉闹着喷出长长的水柱,游过洁白的云朵,向着海洋的方向迁徙,于人间洒下一道道彩虹。

    “天时有序,四境升平?”

    街边的茶馆里,说书先生一挥袖子,‘啪’地拍木止语。

    女孩也学着说书先生的模样,一拍纤细浑圆的大腿,却只换来软绵绵的闷声,她浑然不在意,继续讲着鸡毛蒜皮的小事:

    “前几天我的吊坠链子断了——那可是我戴了十几年的吊坠!我妈说,我从出生起就戴着了。”

    “古人有衔玉而生,我出生就戴着一个银吊坠,我也不赖嘛!”

    “你说,这吊坠会不会有什么用途啊?我之前就是听见吊坠有动静,才捡到喰主——我的这把枪。”

    “你说吊坠里会不会寄宿着一个老奶奶的灵魂?看见我天资绝世,就要传授我无上法术,顺便再教一教什么符箓啊、炼器啊——来钱很快的技艺!”

    “忏悔!!!”安乐怀里的枪叫的格外欢畅,但她以为这是在赞同。

    槐序冷着脸试着无视,呵斥,却还是没能阻止身边女孩喋喋不休。

    他烦的受不了,轻巧的从车上翻下来,落到街上,打算徒步回去,甩开身边那个讨厌鬼。

    可安乐也跟着下来。

    “诶,槐序,槐序!”

    “你跑那么快干嘛?你等等我啊!”

    驼兽嚼嚼嚼,厚实的嘴唇冒着白沫,酷似骆驼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紧不慢的拉动着车子前行,一车人都笑看着少女追逐着少年。

    天色近晚。

    两人赶在日落以前,回到北坊。

    赤蛇正带着人在门前恭候,似是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