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形象始终没有树立起来。

    永远在状况之外。

    连说话都经常被人打断。

    本来想着先去祭奠朋友,却在坟地碰见朋友的妹妹也来祭奠逝者。

    那个孩子恨她,质问她为何当初死的不是她。

    坟地的气氛冷的像是当初那个晴朗的白日,午后的阳光如血一样妖冶。

    她挑着临近黄昏的时间过去,也存着几分侥幸,想着在这个时间兴许不会像往年一样碰见那个孩子——但她发现,对方一整天都会在那里等待着。

    那个孩子在早上过来,呆上一整天,到临近黄昏也不会离去,长久的凝视冰冷的石头,好像一个失乡的亡魂。

    想要在这一天的忌日里避开对方,完全是痴心妄想。

    她只能在那种诡异的氛围里完成属于自己的祭奠,然后逃一样的离开。

    本想通过吃点东西来排解一点忧伤,就来到最熟悉的甜品店。

    最喜欢的蛋糕却恰好卖完。

    她只能望着空荡荡的柜台,一时有些发愣。

    ……今天为什么不是雨天?

    “您,要不要看看其他的店?”

    店员只觉得这位冷美人实在不好相处,从过来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以前都是买了东西就走,这次恰好卖完了,她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该不会要找麻烦吧?

    迟羽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转过身,孤独地走向长街的一侧。

    火红的眸子仿佛木炭燃尽前的最后一点余光,眺望着即将落下的太阳,意外瞥见路边还有一辆车子停着。

    她没有在意,就这样孤单的走着。

    黄昏暮色,一人独行。

    车子发动起来,发出恼人的喇叭声,毫无顾忌的从她身边开过去,打开的车窗里丢出个什么东西。

    迟羽下意识用法术接住,让那个东西稳稳当当的悬停在半空,朝车内看了一眼,意外瞥见一双熟悉的,冷漠又孤僻的红色眼瞳,少年非常讨厌的盯着她。

    “槐序?”她既惊讶又哀伤,第一反应是去摸眼角,确认有没有泪水。

    但槐序并没有理会她。

    少年冷漠的眼神一闪而逝,车子毫无停留的向前,仿佛他只是随手丢个垃圾。

    车子开远了。

    迟羽呆呆地看着越来越远的黑色车子,很快就连车灯发出的光线也望不见。

    那辆车肆意的疾驰,拍着喇叭,却又没有碰到过任何行人,灵活的像是一条鱼。

    鱼游进孤独的黑夜里。

    水果蛋糕稳稳当当的飘在半空,一点点落到她的手上,发冷的指尖触碰盒子,还能感受到几分温暖,心与眼都在酸涩。

    对视的瞬间,迟羽便察觉槐序的眼神透着疲惫和隐约的哀伤——蛋糕应是他慰籍心灵的晚餐。

    可是,他却以冷漠的态度,讨厌的盯着她,把自己的晚餐让出来,让出一份温暖。

    她抬头,长街却不见少年的影子。

    那个被她单方面认为与自己很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少年,他在黄昏驾车独自远去,不给人留下任何感谢他的机会。

    如果追上去,他大概也会说:‘自作多情,什么蛋糕?我不想吃了,随手丢个垃圾而已!’

    一如既往的不坦率。

    黄昏已尽,黑夜吞没太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星光闪烁着,看不见云彩,一轮残月高悬于天际,雨天并未到来。

    迟羽迈步向前。

    提着甜甜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