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去年那件已经短了一截……”

    李瑾默默地听着,没有像原主可能做的那样,流露出沮丧或愤怒,只是眼神平静地分析着这些信息。生存压力是眼前最现实的问题。吃饭,穿衣,基本的生存保障。

    他尝试着下床活动。双腿虚弱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需要扶着墙壁或家具。他走到那扇糊着麻纸的窗前,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二月的长安,春寒料峭。阳光斜斜地照进小院,院中一棵老槐树尚未发芽,枝干虬曲地伸向天空。院子不大,墙角堆着些柴火,地面打扫得还算干净,但难掩贫寒之气。透过低矮的土坯院墙,可以看到邻居家升起的袅袅炊烟,以及更远处坊墙上巡逻兵士走过的身影。

    这就是大唐,这就是贞观盛世。有万国来朝的恢弘,必然也有蝼蚁求存的艰辛。阳光之下,阴影并存。

    “福伯,”李瑾转过身,声音虽然依旧虚弱,但带着一种让李福微微一愣的沉稳,“家里……现在还有多少银钱?”

    李福怔了怔,似乎没料到小主人会突然问这个,而且语气如此平静。他忙答道:“还有……还有几贯开元通宝,还有些零散的铜钱,加起来……大概能值个三四贯钱吧。另外,夫人留下的一支银簪,一直收着,以备不时之需。”三四贯钱,按照此时的购买力,大概只够普通百姓一家数口一两个月的基本嚼用,对于他们主仆二人来说,也支撑不了太久,尤其是在没有稳定进项的情况下。

    李瑾点了点头。启动资金少得可怜。他慢慢走回床榻边坐下,目光落在房间角落里那几卷原主读过的书籍上——几本基础的儒家经典,《论语》、《孝经》,还有一些抄写的诗赋文章。知识,或许是原主留下的唯一有价值的“遗产”,也是他目前唯一可能依仗的东西。

    但如何将知识转化为生存资源?去卖字?替人抄书?效率低下,收入微薄。凭借超越时代的见识去制造点什么?比如改进些日常用品?他想到了玻璃、肥皂、白糖……但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来,启动需要最基本的实验条件和材料,他现在一无所有;二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没有丝毫自保能力的情况下,拿出超越时代的东西,无异于小儿抱金于闹市,只会引来灾祸。

    必须谨慎,步步为营。

    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体力,然后走出去,亲眼看看这个时代的长安,亲身体验市井生活,寻找可能的机会。困在这方寸小院,永远无法破局。

    “福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李瑾看着老人憔悴的面容,语气诚恳地说道,“我既已醒来,身体也在好转,以后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李福听到小主人这番话,眼圈又红了。他感觉阿郎病了这一场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同,他说不上来,只是觉得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带着怯懦和迷茫,而是变得……变得深沉了许多,像是一潭静水,看不到底。

    “阿郎言重了,这是老奴的本分。”李福抹了抹眼角,“您能好起来,比什么都强。钱帛的事,您别太操心,老奴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接些浆洗或者帮佣的短工……”

    “不,”李瑾轻轻摇头,打断了李福的话,“那些事暂且不急。你先帮我弄些吃食来,要实在些的,光喝粥顶不住力气。另外,等我再好些,我想去东西两市走走看看。”

    “去东西市?”李福有些惊讶。原主因为家境和性格,其实很少去那些热闹繁华之地,尤其是需要花钱的西市。

    “嗯,”李瑾望向窗外,目光似乎要穿透坊墙,看到那座传说中的帝国心脏,“总得亲眼看看,这长安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了解环境,是生存和谋划的第一步。这个“家”的贫弱,他已经清楚了。接下来,该去认识一下即将置身其中的广阔舞台了。

    李福看着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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