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与管理学的雏形。

    他讲得绘声绘色,将枯燥的知识包裹在惊险的故事中,偶尔还画上几笔简陋但形象的地图、星图、货物清单。太子听得渐渐入神,连那两位起初不以为然的年轻侍读,也被故事吸引。于志宁起初面无表情,但听到李瑾提及商队首领利用《孙子兵法》中“知己知彼”思想应对劫匪,以及引用《管子》“仓廪实而知礼节”来解释为何商路通畅能带来边境安宁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一个时辰的讲学很快过去。结束时,太子意犹未尽,主动问道:“李……李师傅,那商队最终回到巴格达,是赚是赔?那首领后来又如何了?”

    李瑾笑道:“殿下,故事还未完。那首领归乡后,将所得财富,一部分用于扩建家园,奖励随行伙伴;一部分用于接济孤苦,修桥补路;还有一部分,则用于资助学者翻译各国典籍,探索新的航路与物产。他认为,财富聚之不易,当散之有道,方能源远流长。至于赚赔,其旅途所得珍宝固然价值连城,然其沿途所绘地图、所记风物人情、所结各方善缘,乃至其商队磨练出的这批见多识广、坚韧不拔的伙计,其价值,或许更在金银之上。”

    他再次将话题引向“散财有道”、“长远价值”,与之前同皇帝讨论的“均利”暗合。

    太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于志宁此时开口道:“李公子今日所讲,虽是商贾故事,然其中蕴含地理、算学、乃至御下、应变之理,倒也别致。太子殿下能广见闻,亦是好事。只是……”他顿了顿,“经义乃根本,还望公子把握分寸,莫要本末倒置。”

    “于公教诲,瑾铭记于心。杂学趣闻,只为佐餐,经史大道,方是主粮。臣必当时时提醒自己,勿忘根本。” 李瑾恭敬应道。他知道,于志宁这是在划界线,也是默许了他这种“佐餐”式的讲学存在。

    首次讲学,有惊无险,甚至可算成功。太子虽未表现得特别热络,但至少不排斥,且对后续故事有了期待。于志宁的态度也还算平和。李瑾略略松了口气。

    然而,他并未察觉,在崇文馆殿外回廊的立柱后,一个穿着浅碧色宫女服饰、眉眼伶俐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伫立了许久,将殿内讲学的大致内容,乃至太子的反应,都听在耳中,记在心里。见讲学结束,那身影才如同游鱼般,悄然没入重重殿宇阴影中。

    数日后,李瑾依诏再次入东宫讲学。此次他准备讲述“海船构造与远洋航行”,结合一些简易的流体力学、材料学常识,以及更广阔的世界地理猜想。他相信,这种探索未知、胸怀天地的气魄,应当能进一步激发太子的兴趣。

    讲学依旧在崇文馆。今日太子似乎精神稍好,听讲时提问也多了些。然而,就在李瑾讲到“海船如何利用风帆角度,吃风而行,甚至逆风迂回”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咚之声与女子细碎的谈笑,由远及近。

    殿内众人皆是一怔。东宫崇文馆乃太子读书之所,等闲宫人不得喧哗靠近。

    只见数名衣着鲜亮的宫女簇拥着一位宫装丽人,迤逦而来,径直到了崇文馆门外。那丽人云鬓高耸,金钗步摇,一身绯红缕金百蝶穿花宫装,外罩着月白蹙金绣海棠的披帛,容颜娇艳,明媚不可方物,正是萧淑妃!她身后跟着的宫女中,有一个眉眼伶俐的,正是那日曾在崇文馆外窥听的碧衣宫女。

    “妾身听闻太子在此进学,特来探望。没打扰到太子殿下吧?” 萧淑妃站在殿门口,并不进来,笑吟吟地开口,声音娇脆,目光却如轻盈的羽毛,在殿内扫过,最后落在李瑾身上,停留了一瞬,眼波流转,带着探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太子李忠连忙起身:“淑妃娘娘来了,快请进。” 态度恭敬,但隐隐带着疏离。他虽养于王皇后膝下,但对这位宠冠后宫、与皇后不睦的淑妃,本能地保持着距离。

    于志宁也起身行礼,眉头微蹙,显然对萧淑妃突然到来且直入太子书斋不甚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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