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疱痕?” 刘神威问。

    赵汉子唤出妻子,一个面容朴实、手臂粗壮的妇人。她卷起袖子,左前臂外侧果然有两个已经愈合、留下淡粉色小疤痕的痕迹,约黄豆大小。

    “当时可觉得身上其他地方不适?比如高热、头痛、身上出很多疹子?” 李瑾追问。

    妇人摇头:“没有,就手臂这里痒痛了两天,有点发烫,身上略有些乏,喝了碗姜汤睡一觉就好了。俺身子壮实,没大事。”

    症状轻微,局限!这与天花(人痘)的全身性、烈性症状天差地别!刘神威强压心中激动,又仔细询问了这头牛发病的时间、症状演变,以及周边是否还有其他牛或人生类似病症。确认此牛病症似乎没有传染给其他牛和人(除了挤奶妇人的轻微局部感染),且附近坊间并无天花疫情报告(最近的官方天花疫区在相隔数坊之外)。

    “多谢主家。此牛之疾,或许并非恶症,好生将养,当可自愈。这些钱,你且拿去,给牛买些精料。” 刘神威又留下一些钱,与李瑾交换了一个眼神,匆匆离开。

    出了昭行坊,寻一僻静处,刘神威难掩兴奋,低声道:“瑾兄,看来你所言不虚!此牛之症,与描述极为相似!其家人接触后仅发小恙,且坊间并无天花流行,此牛亦未引发**疫病。这……这‘牛痘’之说,恐非虚妄!”

    李瑾也松了一口气,有实证就好办。“神威兄,此乃第一步。接下来,需取得此牛身上的痘痂或浆液,并需确认,此家人是否真的对天花有抵抗力。但这需要时间验证,且不能惊动他们。”

    “我明白。” 刘神威点头,“陛下旨意,是寻得符合条件的牛户后,先用死囚试种。我们这就回去,禀明陛下,并着手准备取‘痘苗’及试种事宜。此事需绝对缜密。”

    两人立刻回宫,通过特殊渠道,将查访结果写成密折,呈递皇帝。在等待皇帝批复和准备试种的间隙,李瑾并没有闲着。他让李福设法接触了武曌信中提到的那个患天花幸存的内侍王三。王三如今在掖庭局负责看守一处废弃仓库,脸上麻坑密布,但身体尚可。李福以“打听旧年宫中疫病往事,为某位大人撰写杂记”为由,许以重金,从王三口中套出了不少当年患病的细节:持续高热、全身剧痛、脓疱遍体、痛痒难忍、九死一生……其描述与太子当前症状(据刘神威最新传来的有限消息:高热不退、脓疱增多、并发咳喘)相比,太子病情似乎更急更重,但出疹和脓疱的过程有相似之处。这进一步加深了李瑾的判断——太子所患,即便不是典型天花,也是某种极为凶险的、同类的出疹性烈性传染病。

    同时,李瑾也让王掌柜继续暗中留意西市牲畜市,特别是与“保和堂”或萧氏外戚可能有关的动向。奇怪的是,自陈宫人侄子那日鬼祟出现后,牲畜市并无可疑交易,那侄子也未再出现。这反而让李瑾更加警惕,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次日,皇帝密旨批复,只有两个字:“可试。” 并指定了由内侍省安排的三名死囚,皆是身犯重罪、秋后问斩之人,已取得其“自愿”画押(在减刑或家人获抚恤的承诺下)。试种地点,设在皇城最西北角、靠近夹城的一处废弃小院,与外界完全隔绝,由刘神威挑选的两名绝对可靠的太医署学徒和两名皇帝指派的哑巴内侍负责照料和监视。

    取“痘苗”的过程极为谨慎。刘神威亲自带着特制的、经过沸煮和烈酒擦拭的薄银刀、琉璃片、密封瓷瓶,再次前往昭行坊赵家。他以“此牛之疾恐有变症,需取些痂皮回去研配药物”为由,取得了赵家同意,小心翼翼地刮取了数片最干燥、看起来相对“纯净”的痂皮,放入瓷瓶密封。又额外给了赵家一笔钱,叮嘱他们近期勿卖此牛,勿让人接触其痂皮,并承诺日后还会再来查看。赵家得了钱,自然满口答应。

    废弃小院中,三名死囚被单独隔离在三间相邻的、经过硫磺熏蒸的净室。刘神威在李瑾的“理论指导”下,将痂皮研磨成极细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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