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得是。然三人成虎,众口铄金。陛下正在盛怒,又忧心太子,若听信谗言,或为平息物议,恐怕……”
“所以,我们不能被动等待,必须主动出击,破解此局。” 李瑾眼中闪过一丝锐芒,“破解谶纬,不能就谶纬论谶纬,否则越描越黑。需以更高明之法,或揭穿其伪造本质,或将其导向无害甚至有利之解释。”
“更高明之法?如何做?” 杜铭急问。
李瑾在室中踱步,沉吟道:“对方用谶纬,我们亦可用‘谶纬’反击,或可用‘考据’破之。第一条谣言,关键在于‘女主武王’与武才人之关联。若能证明,此关联系人为捏造,或找出捏造之证据,谣言不攻自破。第二条谣言,关键在于‘洛水古碑’之真伪。所谓自洛水出,可有实证?碑文拓片何在?解读之人是谁?若皆虚无缥缈,便是子虚乌有。此二事,皆需暗中查证。”
他停顿一下,看向杜铭:“杜兄,你即刻回去,通过令姑母,向皇后殿下进言,此时万不可自乱阵脚,更不可贸然替武才人辩护或追查,以免落人口实。殿下只需在陛下面前,表现出对此等无稽谣言之痛恨与对太子病情之忧虑即可。同时,请姑母暗中留意,宫中最早传播这两则谣言的是哪些人,尤其是与萧淑妃宫中、或其外戚关联者。另外,打听一下,近日可有朝臣或宗室,向陛下进呈过所谓的‘祥瑞’、‘古物’或‘谶书’?”
“好,我记下了!” 杜铭点头。
“还有,” 李瑾压低声音,“请姑母设法,将一条消息,‘无意间’透露给皇后殿下信任的、但可能嘴不严的宫人,就说……陛下因太子病情与谣言之事,心忧如焚,曾私下感叹,恨不能得‘周公祷天’、‘扁鹊再世’之术,以救储君、安社稷。此言或可经宫人之口,流入某些人耳中。”
杜铭一怔,不明所以。李瑾解释道:“陛下此叹,显是忧心太子病情与朝局。若有人‘关心’陛下,或想‘投其所好’,或许会在此处做文章。我们或可静观其变。”
杜铭似懂非懂,但知李瑾必有深意,也不多问,匆匆离去。
送走杜铭,李瑾心潮难平。对手的反扑来得又快又狠,直指他与武曌联盟最核心的隐患——武曌的敏感身份。此计若成,不仅武曌万劫不复,自己与东宫的关联也可能被重新审视,甚至刘神威的牛痘大业也可能受阻。必须立刻通知武曌,让她在寺中有所准备,并商议对策。
他迅速提笔,以密语写下警示与初步分析,让武曌“务必镇定,深居简出,一切如常,对任何打探、传言皆作不知。谣言恶毒,然根基虚浮,破绽甚多。吾在外已有计较,正设法查证源头,并布反制之局。卿在寺中,可借慧明、郭老夫人之口,若有合适时机,可‘偶然’提及,先帝在时,最恶谶纬惑众,曾严令毁禁,并言‘天命在德,不在诡言’。此语或可经郭老夫人传入陛下耳中。万勿自行辩解,切记!”
信刚送走,李福又报,刘神威府上派人来,说有急事相邀。李瑾心中一动,立刻前往。
刘神威在府中书房等候,面色凝重中带着一丝愤怒。“瑾兄,你也听闻宫中谣言了?”
“略有耳闻,正想寻神威兄商议。” 李瑾道。
“第二条谣言,直指‘刘’姓与‘刀兵’,用心险恶!” 刘神威沉声道,“我刘神威行医济世,俯仰无愧,竟遭此污蔑!更可虑者,此谣一起,恐于牛痘推广,以及太子病情诊治,皆生阻碍!陛下若因此对太医署,尤其对我等心生疑虑……”
“神威兄稍安。” 李瑾安慰道,“此谣拙劣,明眼人皆知是构陷。陛下圣明,岂会因几句无稽谶言,便疑心为国尽忠的臣子?然,我们亦不可坐视。神威兄,你可知,近日太医署内,或朝中与医药有关的官员中,可有刘姓同僚,与萧氏外戚,或与‘洛水’、‘碑刻’之事有所关联?”
刘神威皱眉思索:“太医署中刘姓不止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