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策,以正人心,以靖浮言!”

    “国贼”二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殿中!萧瑀这是要将李瑾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不仅要否定其理念,更要毁灭其人!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支持李瑾的于志宁、阎立本等人脸色铁青,却又一时难以找到如此高度“****”的论点来反驳。许多中立官员面面相觑,被萧瑀这番引经据典、义正辞严的指控震住了。

    李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萧瑀的话,虽然偏激,却句句扣在“祖宗成法”、“华夷之辨”、“重农抑商”这些儒家****的核心原则上,占据了道德制高点,让他这个皇帝也难以直接驳斥。他若强行维护李瑾,便有可能被扣上“违背祖训”、“不重礼法”的帽子。

    就在此时,又有数名言官、御史出列,附和萧瑀。他们或从“义利之辨”攻击“工商富国”是“导民以利,败坏人心”;或从“边患”角度,指责“开拓海洋”是“靡费国帑,启衅外洋”;或从“吏治”出发,抨击李瑾“结交商贾,有辱官箴”。言辞或激烈,或阴损,形成了一股汹汹的舆论浪潮,直扑向立于朝班之中的李瑾。

    李瑾静立着,面色平静,仿佛那一道道犀利如刀的目光和一句句诛心的指控,并非指向自己。他心中冷笑,萧瑀等人的反应,早在他预料之中。这幅图,这些理念,触及的是这个时代最根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遭遇如此猛烈的反弹,实属必然。他们要维护的,不仅仅是具体的经济利益或政治权力,更是那套他们赖以安身立命、解释世界的认知体系。

    他没有急于辩解,而是在等,等这股反对的浪潮达到顶峰,也等那些潜在的、可能支持自己或至少持开放态度的人,看清反对者的真正面目与逻辑漏洞。

    果然,在萧瑀一派的攻势暂歇,殿内出现短暂寂静时,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响起:“陛下,臣有本奏。”

    众人望去,却是新任大理寺评事徐有功。他品阶低微,本无资格在此时发言,但此刻神情坚毅,手持笏板,出列行礼。

    “徐评事,你有何言?” 李治目光微动。

    “陛下,” 徐有功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萧相及诸位所言‘华夷大防’、‘重农抑末’,自是圣贤教诲,治国常理。然,臣以为,时移世易,法亦因时而变。圣人之言,乃为万世立法,然具体施政,当因时制宜,通权达变。”

    他先肯定了对方的理论基础,然后话锋一转:“萧相言李少监之图‘混淆华夷’。然臣观此图,实为地理之图,非朝贡之图。其旨在标明山川地势、海陆方位、邦国所在,使观者知天下之大,形势之要。譬如军中舆图,亦标敌我态势,岂是‘混淆敌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解四夷、海外之真实情形,正为更好的‘华夷大防’,更好的‘怀柔远人’。若固守‘天朝居中’之虚想,对海外情势懵然无知,一旦有事,何以应对?此非固守礼法,实为固步自封!”

    徐有功以“地理图”与“朝贡图”的区别,巧妙化解了“混淆华夷”的指控,又以“知己知彼”的兵法常识,论证了了解世界的重要性,逻辑清晰,令人信服。

    接着,又有新任司天台丞张遂出列,他是技术官员,语气更直接:“陛下,臣司天文历算,深知寰宇之广,远超想象。日月经天,星辰布野,本无畛域。李少监之图,或有不确,然其欲将所知天地形貌,尽力绘出,此乃格物致知之精神,与圣人‘多识鸟兽草木之名’之意相通。且图中对星象、航海之标注,于我司天台修正历法、推测天象,亦有启发。若因图中有推测未知之处,便斥为‘荒诞’、‘祸乱’,则恐窒塞求实之路,非求真之道。”

    张遂从“格物致知”的科学精神角度,为地图的探索性和不完美性辩护,也很有力量。

    新任都水监主簿姜师度也道:“陛下,臣观图中对江河入海、沿海港湾之描绘,颇多可参详处。治水需明水性,知地理。此图开阔视野,于臣等筹划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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