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王家的人了,之后是死是活,跟你们没关系,也跟我没关系。”
这一番话,说得极其露骨,却又极其符合这帮人的心理。
他们要的不是这姑娘长命百岁,只要她能“活着”嫁过去,这笔买卖就算成了。
汉子和妇人对视了一眼。
“成!”
汉子一咬牙,狠狠拍了板,“就听大夫的!明早六点,我们准时来接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皱皱巴巴的零钱,数都没数,直接拍在桌上:
“这是诊费!温大夫,这人我们就交给你了。您可得看好了,千万别出岔子!”
妇人一步三回头地看了看床上的闺女,眼神复杂。
一行人呼啦啦地走了,只留下那个空荡荡的平板车停在院子角落里。
郑云站在门口,看着那几个人消失在夜色中,立刻转身关上了大门,上了那道沉重的木门栓。
“走了。”
郑云回到诊室,将厚重的棉布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的寒夜。
屋里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噼啪声。
温素走到检查床前,看着那个依旧紧闭双眼、仿佛死透了的姑娘。
她没有急着施针,而是俯下身,伸出手,轻轻解开了姑娘领口那颗精致的盘扣。
“行了,别装了。”
温素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诊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你家里人都走了,把你扔在我这儿了。”
“这屋里现在就咱们三个。”
话音刚落。
床上的姑娘睫毛剧烈颤抖了几下。
紧接着,她猛地睁开眼,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盛满了比死还要绝望的恐惧。
“救我……”
姑娘的声音嘶哑破碎,一把抓住了温素的手腕:
“大夫……我不回去……我不要嫁……”
“我不回去……求求你,给我点毒药吧,让我死个痛快……”
大妮瘫坐在检查床上,双手死死抓着温素的衣袖,眼泪把那件大红喜服的前襟都洇湿了一片。
温素递给她一块湿毛巾,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那王家到底是龙潭还是虎穴?让你宁愿死也不敢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