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晨光从东面巨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将客厅那组白色的沙发和光洁的地面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但那光芒,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没有温度的美感。

    他放轻脚步,穿过寂静的客厅,走向主餐厅。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他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餐厅里,晨光同样充沛。长长的餐桌一端,韩晓已经坐在了那里。

    她今天穿着一套浅米色的羊绒家居服,质地柔软,款式简约,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没有化妆,素净的脸上带着一丝晨起后特有的、淡淡的倦意,但眼神依旧清澈,沉静,如同秋日深潭。她面前放着一杯清水,手里拿着一份摊开的财经报纸,正垂眸看着。晨光在她侧脸勾勒出柔和的线条,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和距离感,多了一丝……属于“人”的、居家的气息。

    但这并未让罗梓感到丝毫放松。恰恰相反,这种“居家”的随意,与餐厅本身奢华的正式感,以及她本身强大的、不容忽视的气场,形成了一种更加复杂、更让他无所适从的氛围。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位自己——是闯入主人私密晨间时光的不速之客?还是一个被传唤来、准备接受新一轮审视和“训练”的仆从?

    他的脚步在餐厅门口不自觉地滞了一下。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韩晓的目光从报纸上抬起,看了过来。她的目光,平静,淡然,没有昨晚那种刻意审视的锐利,但依旧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无所遁形的穿透力。她的视线,在他身上那套显然经过“规范”搭配的西装上停留了大约两秒,扫过他打好的领结,落在他脸上,与他惊惶不安、下意识想要躲避的目光,短暂地接触了一瞬。

    然后,她几不可察地,微微点了点头,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仿佛只是对一个按时出现的、符合基本要求的“物品”,表示一下程序性的确认。没有任何欢迎的意味,也没有不悦,只有一种彻底的、事不关己的平淡。

    “坐。” 她开口,声音比昨晚在餐厅时,似乎更轻一些,带着一点晨起的微哑,但语气里的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式的平淡,依旧清晰。

    罗梓的心脏又是一紧。他僵硬地挪动脚步,走到长桌另一端——那个显然是为他预留的位置——拉开椅子,动作因为紧张而略显笨重,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不算刺耳、但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依然清晰的声响。

    他立刻僵住,脸色微微一白,下意识地看向韩晓。

    韩晓似乎并未在意这声响,已经重新将目光投回报纸上,只是用拿着报纸的手,极其随意地,朝他对面的方向,轻轻示意了一下。

    罗梓顺着她的示意看去,是他面前的餐位。已经按照西式早餐的标准摆好了:洁白的骨瓷餐盘,银质的刀叉汤匙,小巧的黄油碟和果酱盅,叠成花形的餐巾,以及一杯冒着热气的、似乎是红茶(因为他闻到了隐约的香气)的饮料。

    早餐的内容很简单,但摆盘依旧精致: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两片烤得金黄微焦的全麦吐司,一小碟混合莓果,还有一小碗看起来像是燕麦粥的东西。

    很标准,很“健康”,也很“上流社会”的早餐配置。与他过去匆忙塞进嘴里的包子、油条、或者泡面,天差地别。

    他坐下来,背脊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不知道该不该立刻开始吃,还是应该等韩晓先动。餐桌礼仪的视频里似乎提到过,正式的西餐宴会,要等女主人或主宾先动刀叉……但这是早餐,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韩晓似乎也没有立刻开动的意思。他犹豫着,目光不敢乱瞟,只能盯着自己面前的餐盘边缘,感觉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餐厅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韩晓偶尔翻动报纸的、极其轻微的“沙沙”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花园里早起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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