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的‘优待条件’…办吧。”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呜咽,随即被她压抑的抽泣声吞没。她猛地抬起袖子掩住脸,瘦削的肩膀剧烈颤抖,那身象征尊荣的吉服袍,此刻只剩沉重的枷锁。
“太后…!”载涛发出一声悲鸣,伏地痛哭。奕劻等人也连连叩首,暖阁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绝望的哭声。
那桐听得“办吧”二字,紧绷的身子瞬间垮了下来,膝盖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总算有了结果,总算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徐世昌缓缓直起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捻朝珠的速度慢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惋惜,有释然,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权衡。
张謇颤声道:“太后,这退位诏…是用‘朕’字,还是‘余’字?”
隆裕太后闭着眼,摆了摆手:“就以‘朕钦奉隆裕皇太后懿旨’落笔吧,让世续携张謇几位内务府大臣办理。”
“喳,奴才尊旨。”总管内务府大臣世续、张謇强忍着眼泪,颤声应道。他们知道,太后这含糊的“办吧”,就是最后的裁决。
落地罩后,溥仪搭的积木“哗啦”一声倒了,他瘪着嘴要哭,乳母急忙搂住他:“不哭不哭,咱们再搭个更大的。”
退位的诏书,已无可挽回。剩下的,不过是把它写得稍微“体面”些,再硬着头皮面去应对那不可知的未来。
暖阁外,北风呼啸着掠过紫禁城的金色琉璃瓦顶,卷起阵阵浮尘。天,阴得愈发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