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初,林砚端着药碗去了书房。

    林如海正靠在榻上看书,见他进来,抬了抬眼,“来了?”

    “父亲该喝药了。”林砚将药碗放在桌上,然后从书架上取下八珍丸,倒了一粒,一起递给林如海。

    林如海看着,没说话。

    林砚端起碗,双手奉上:“父亲请用药。”

    林如海接过,一饮而尽。他将空碗放下,看向儿子:“你这是配的什么药?”

    “温气补血的方子,无毒,八珍丸换成了助眠的小药丸。”

    林如海点点头,忽然问:“珊瑚那边,可还稳得住?”

    “暂时无碍。”林砚道,“儿子叮嘱过她,一切如常,只是……”

    “只是什么?”

    “每月二十珊瑚需要写信回京汇报父亲近况。”林砚低声道。

    “今日已是初十,只剩十天,而且那第三封信,是想尽快要父亲的命,儿子担心……担心他们会提前派人过来确认,届时若父亲病情不够,恐会引起怀疑。”

    林如海沉吟片刻:“那便重些。”

    他看向林砚:“从明日起,我会重病卧床,咳嗽不止。”

    “父亲明智!”林砚对林如海比了个大拇指。

    窗外传来脚步声。

    林如海立刻靠回榻上,闭上眼,面色疲惫。林砚则拿起书,坐在一旁看起来。

    门被轻轻推开,贾敏扶着珊瑚的手走了进来。

    “老爷,”贾敏见林如海闭目躺着,声音放情,“可好些了?”

    林如海睁开眼,勉强笑了笑,:“好多了,你怎么来了?该好生歇着才是。”

    “我放心不下,”贾敏坐在榻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温,“不烧就好,大夫来的药可按时服了?”

    “服了,”林如海握住她的手,“你别操心我,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贾敏眼眶微红:“你若有个好歹,我们娘三个……”

    “不会的,”林如海拍拍她的手,“有砚儿在,我不会有事的。”

    他说着,看了林砚一眼。

    贾敏不明所以,也看向林砚。

    林砚垂眼,心中微涩。

    林砚想,若贾敏知道真相,该有多痛?

    十日后,林如海病重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该听到的人耳中。

    傍晚时分,门房来报,说有个自称京中来的婆子求见珊瑚,说是珊瑚的母亲病重,让她捎了话来。

    珊瑚接到消息时,手抖的几乎拿不住茶杯。

    她看向林砚。

    林砚点头:“去吧,按我们说的做。”

    珊瑚深吸一口气,起身往外走。

    林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廊下,转头对林禾道:“我去告诉父亲一声,看他如何安排,你去门房盯着,看那个婆媳长什么样,和珊瑚说了什么话,又去了哪个方向。”

    “是,”林禾快步跑出去。

    珊瑚在门房偏厅见到了那个婆子。

    四十来岁,圆脸微胖,穿着半新不旧的靛蓝褂子,手里提了个包袱,右手虎口那颗痣格外明显。

    见珊瑚进来,她站起身,脸上堆起笑:“珊瑚姑娘。”

    珊瑚认得这张脸:“周妈妈?”

    珊瑚压下心头慌乱,勉强笑道:“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惦记姑奶奶,让奴婢再送些安胎药材来。”周瑞家的说着,将包袱放在桌上,“另外,二太太有些话要带给姑娘。”

    她看了眼门房小厮。珊瑚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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