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被援军从背后捅了一刀,士气瞬间垮了。
“撤!撤回大营——!”有金将嘶喊着,转身就跑。
兵败如山倒,剩下的金兵跟着溃逃,没人再敢恋战。
酉时初,居庸关外,金军大营。
完颜宗翰站在望楼上,看着溃退回来的残兵,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来。
“大帅,”副将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华夏援军来得太突然,咱们……”
“闭嘴。”完颜宗翰的声音像冰,眼神扫过副将,带着彻骨的寒意,“查清楚,是谁带的兵,多少人。”
“是石宝,梁山旧部,约莫两万余骑。”
“石宝……”完颜宗翰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指节捏得发白,“他从哪儿冒出来的?咱们的铁浮屠呢?”
副将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铁浮屠……全军覆没。”
望楼上一片死寂。
良久,完颜宗翰忽然笑了,笑声阴冷刺骨:“好,好一个赵宸。北线拖着我,南线打汴京,还能分兵来救居庸关……他到底有多少家底?”
没人敢接话。
“传令。”完颜宗翰转身,语气不容置疑,“今夜休整,明日继续攻城。另外,派人去汴京,告诉宋国皇帝——再加十万两岁币,不然,本王就掉头南下,先灭了他宋室!”
“大帅,那居庸关……”
“关要打,汴京也要吓。”完颜宗翰望向南方,眼神阴鸷,“赵宸不是要收买人心吗?本王倒要看看,等宋国皇帝割地赔款的消息传开,那些汉人百姓,还会不会信他那个‘华夏王’。”
同一时刻,黄河泛滥区北岸。
赵桓站在高岗上,脚下是无边无际的浑水,浑浊的浪头拍打着土坡,卷走零星的枯草和断木。五万禁军挤在几处未被淹没的土丘上,浑身湿透,跟落汤鸡似的,没一点军威。
“殿下,粮草……全被洪水冲没了。”禁军统领跪在泥水里,浑身发抖,“战马也丢了大半,剩下的泡了水,怕是活不成了……”
赵桓没说话。他想起出汴京时,百姓跪在路边送行的模样,他们眼里的期待和祈求,仿佛他这个太子真能救国似的。
可现在呢?
英雄?简直是笑话。
“还有多少干粮?”他沉声问。
“每人……还能分两个炊饼。”统领的声音越来越低,“吃完就……就没了。”
“知道了。”赵桓挥挥手,“下去吧。”
统领躬身退下。赵桓独自站在高岗上,风刮得衣袍猎猎作响,远处的黄河还在上涨,一寸寸吞噬着原本的良田村落。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皇带他登汴京城楼,指着北方说:“桓儿,你看,那是黄河,是咱们大宋的命脉。”
那时他觉得,黄河是温顺的,是滋养万物的母亲河。
现在他才知道,黄河也会咆哮,也会吃人。
“殿下。”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桓回头,是李纲。这位老臣居然也跟来了,此刻浑身湿透,胡子上挂着水珠,脸色苍白得吓人。
“李卿怎么上来了?”
“臣来陪殿下看看。”李纲走到他身边,望着眼前的泽国,声音艰涩,“看看咱们大宋的……江山。”
“李卿,”赵桓忽然开口,眼神里满是疲惫,“你说,要是本王现在投降赵宸,会怎样?”
李纲浑身一震,急忙道:“殿下!您是一国储君,怎能说出这种话?”
“储君?”赵桓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一个连五万大军都带不过黄河的储君?一个被父皇当成棋子的储君?一个连妻子都背叛的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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