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在汴京城内的太师府里。
亥时,太师府密室。
蔡京坐在太师椅上,烛光映得他脸色阴晴不定,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阴狠。对面坐着高俅,还有几个心腹大臣,一个个神色慌张。
“太师,不能再等了!”高俅搓着手,声音带着哭腔,“太子北上生死未卜,城外华夏军越聚越多,听说……听说黄河都决堤了!这是天要亡宋啊!”
“天要亡宋?”蔡京冷笑一声,语气尖刻,“是天要亡你我才对!”
密室里一片死寂。
“赵宸若进城,第一件事就是清算咱们这些人。”蔡京缓缓站起身,走到墙边的汴京布防图前,指尖重重戳在图上,“童贯怎么死的?王渊怎么死的?你们以为自己能逃得掉?”
“那……那怎么办?”有人颤声问。
“献城。”蔡京吐出两个字,眼神阴鸷,“但要献得有价值。”
他指着布防图:“明日子时,开宣化门。但开之前,要做三件事:第一,烧了户部的粮册和税籍,不能留给赵宸完整的家底;第二,把国库里剩下的金银全运到密室藏好;第三……”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毒:“在城里散布谣言,就说太子妃私通华夏军,是她要献城求荣。”
高俅一愣:“这……这是为何?”
“为何?”蔡京转身,冷笑一声,“赵宸不是要收买人心吗?本王偏要让他背上‘勾结内眷、逼死太子’的骂名!就算他得了天下,这个污点,也够后世史官写几笔了!”
密室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每个人脸上都鬼气森森。
子时,济南城。
苏小小还没睡。
案上摊着三份急报,每一份都像块石头压在心上。石宝援军抵达居庸关,伤亡惨重急需补充;黄河决堤,百万灾民流离失所,沿途州县频频告急;汴京粮价暴涨十倍,百姓开始抢粮,城内随时可能爆发民变。
而她手里的筹码,已经见底了。
“大人,”主事的声音带着哭腔,“咱们的存粮,就算一粒米掰成两半吃,也只够支撑四十天了……”
“我知道。”苏小小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债券发到第几批了?”
“第三批‘灾赈债’印了八百万两,可……可只卖出去三百万。商贾们都在观望,怕咱们还不上。”
“那就让他们不怕。”苏小小霍然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就写,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拟一道华夏王诏:凡认购灾赈债者,按债额优先认购未来淮浙盐场钞引、铁矿采运权及江南茶引,另享十年免税。”
主事眼睛一亮,又有些迟疑:“这……这是把未来的命脉都提前卖了啊!”
“不然呢?”苏小小将笔一扔,语气果决,“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告诉那些商贾:现在押注是雪中送炭,将来必有厚报;现在观望,将来分羹时可别怪咱们不念情分。”
“可这许诺……会不会太过了?”
“过了?”苏小小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李卿,你记住——只要赢了,整个天下都是咱们的,许诺再多也还得起;要是输了……”
她没说完,但主事懂了。
输了,就什么都没了,许诺自然也不用兑现。
“另外,”苏小小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江南的位置,“派人去方腊那儿。告诉他,咱们用军械换他的粮食。”
“方腊?他可是咱们的……”
“敌人?”苏小小摇头,语气平淡,“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现在被宋军残部缠着,缺刀缺甲;咱们缺粮,正好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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