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桌前坐下,他拿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钢笔在手里转了几圈,他才开始写:

    “赖昌盛,情报处长,本地望族,根基深……”

    写了几行,他停下笔。

    窗外传来夜市收摊的声音,推车轱辘碾过路面,哗啦啦响。还有小贩最后的吆喝:“收摊啦——便宜卖啦——”

    余则成听着,忽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累,是心里累。这种每天算计、每天防备、每天演戏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不知道。

    也许永远没有头。

    他合上笔记本,走到窗前,关灯。屋里暗下来,只有窗外街灯的光透进来,在地上投出一块昏黄。

    他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新的一天,还有新的算计,新的防备,新的戏要演。

    远处传来教堂钟声,当当当,响了十下。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