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组织派来的干部。”她一字一句地说,“组织让我来,是带领大伙过好日子,不是让大伙给土匪当牲口的。”

    她顿了顿,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愿意跟我守村的,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就跟妇女孩子一起撤到后山去。我不拦着。”

    院里静了几秒。然后一个汉子吼了一嗓子:“王主任,你说咋干,俺们跟你干!”

    “对!跟他们拼了!”

    “拼了!”

    王翠平点点头,脸上没笑,但眼神缓了些:“好。那咱们就干。但咱们不能蛮干,得动脑子。”

    她开始分工。让几个人去后山砍竹子,削成尖钉,用火烤硬;让几个人去熬桐油——村里有片桐树林,桐油能烧;让几个老猎人去找“老虎炮”——其实就是土地雷,用火药、碎铁片和陶罐做的土家伙。

    她自己带着杨大山和两个年轻后生,把村里前后转了一遍。黑山林村三面环山,只有一条主路进村,两边都是吊脚楼。她在主路拐弯的地方停了脚,指着路两边的房子:“这儿,还有这儿,房顶上多备石头。到时候土匪进来,从楼上往下砸。”

    她又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树底下有口井,井边是片空地。

    “这儿,”她拍了拍树干,“到时候我站这儿。”

    杨大山一愣:“王主任,你站这儿干啥?太显眼了!”

    “就是要显眼。”王翠平从后腰拔出驳壳枪,在手里掂了掂,“他们不是要进村吗?我在这儿‘迎’他们。”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天。云层厚厚的,压得很低。要下雨了。

    第二天,雾更大。

    王翠平天没亮就醒了。她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褂子,把头发在脑后挽了个紧实的髻,用木簪子别好。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枪,检查了一遍,插回后腰。

    走到院里,她先去了趟鸡窝——习惯性动作。手伸进去摸了摸,空的。她愣了下,随即苦笑。这儿不是天津,没有余则成藏的金条,只有几只母鸡咕咕叫着,躲开她的手。

    祠堂院里,十几个汉子已经等着了。个个眼睛通红,看样子一宿没睡。地上堆着削好的竹钉,一罐罐桐油用泥封着口,还有五个黑乎乎的“老虎炮”,用麻绳捆着。

    王翠平蹲下身,挨个检查那些竹钉。钉子一尺来长,头削得尖尖的,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她拿起一根,用手指试了试尖头——够硬。

    “埋哪儿?”一个后生问。

    “主路。”王翠平站起身,“从村口开始,隔三步埋一根,埋一半露一半。记住,尖头朝上。”

    她又指了指那几个“老虎炮”:“这几个,埋在路口拐弯的地儿,用浮土盖着,引线拉出来,接到旁边屋子里。谁手稳?”

    “俺。”一个瘦高个站出来,是村里以前的猎户,叫刘老栓。

    “好,老栓叔,你负责拉引线。记着,等马队过去一半再拉。”

    分派完,王翠平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她靠树干站着,从怀里掏出个窝窝头,慢慢啃。窝窝头是昨晚上做的,硬邦邦的,她就着井水往下咽。

    太阳一点点升起来,雾散了点。远处传来鸟叫,一声接一声,叫得人心慌。

    约莫晌午时分,放哨的孩子连滚带爬跑回来:“来、来了!骑马!好多人!”

    王翠平把最后一口窝窝头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渣子。她转过身,背靠着老槐树,右手垂在身侧,手指轻轻搭在驳壳枪的枪柄上。

    马蹄声近了。嘚嘚嘚的,敲在土路上,闷响。

    雾里影影绰绰出现一队人马。大概二十来骑,打头的举着面破旗,旗子上画了个看不懂的鬼头。马上的人穿得乱七八糟,有的穿国民党旧军装,有的穿老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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