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碎片,用油纸仔细包好,藏在贴身小衣的暗袋里。又将一支磨尖的银簪(从妆奁里悄悄改造的)别在发间不易察觉的位置。

    辰时未到,陈氏果然派了个脸生的丫鬟过来传话,说是已经禀过老夫人(陆沉舟的祖母,常年礼佛不太管事),老夫人允了陆明舒去寺里散心祈福,侯爷那边也已派人快马送信知会。

    两个守门的婆子显然接到了新的指令,虽然脸色依旧不好看,但并未强硬阻拦,只是坚持要派一个人跟着。最后定下由王婆子跟随,外加翠珠贴身伺候。

    陆明舒没有反对。她知道,完全甩开监视是不可能的。

    辰时二刻,她们从舒云轩出发,穿过重重庭院,走向侯府西角门。一路上,陆明舒能感觉到府中气氛与往日不同。仆役们行色匆匆,眼神交接间带着些许不安和议论。陆沉舟的离京,显然给这座庞大的府邸带来了微妙的变化。

    西角门已经打开一辆黑漆平头马车停在那里,拉车的是两匹寻常的枣红马,车夫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车辕上,果然系着一束不起眼的、褪色泛旧的明黄色丝绦。

    陈氏已经坐在车里,见她来了,笑着招手:“快上来,就等你了。”

    陆明舒带着翠珠和王婆子上了车。车厢不算宽敞,陈氏占据了主位,陆明舒和翠珠坐在一侧,王婆子坐在车门口的小杌子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车内车外。

    马车缓缓启动,驶出了镇北侯府那扇平日少开的西角门,汇入了京城清晨逐渐繁忙的街道。

    车帘垂下,隔开了大部分街景和喧嚣。陈氏一路上絮絮叨叨,说着白马寺的灵验,了空大师的佛法高深,又拐弯抹角地打听陆明舒对赵家之事的看法,话里话外透着打探和某种暗示。陆明舒只是垂眸听着,偶尔含糊应一声,大多时候保持沉默,一副惊魂未定、心不在焉的模样。

    王婆子则如同泥塑木雕,只偶尔扫一眼陆明舒和陈氏,更多时候警惕地望着车外。

    马车穿街过巷,速度不快不慢。陆明舒心中默默计算着时辰和路程。从侯府到城西白马寺,正常行车大约需要大半个时辰。巳初三刻……那个神秘笺纸上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就在抵达白马寺前后。

    她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

    果然,就在马车似乎快要接近白马寺山门,周围开始出现更多前来上香的车辆和行人,速度不得不放缓时,车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让开!惊马了!快闪开!”

    前方传来惊恐的呼喊声和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他们这辆马车的马匹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发出一声嘶鸣,猛地向前一冲!

    “啊——!”车内几人惊呼,东倒西歪。

    车夫努力控制着受惊的马匹,马车剧烈颠簸摇晃,在并不宽阔的山道上扭动。陈氏吓得尖叫连连,死死抓住车窗框。翠珠也脸色煞白。王婆子则第一时间试图稳住身形,并伸手去抓陆明舒。

    就在这一片混乱、注意力被惊马事件吸引的瞬间,陆明舒感觉到马车侧面似乎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与此同时,靠近她这一侧的车窗帘子,被风吹起一角,又快速落下。

    电光石火间,一样小而坚硬的东西,带着极轻微的破空声,从帘子缝隙射入,“嗒”一声轻响,落在了她身侧坐垫的褶皱里。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王婆子抓住陆明舒的手臂,马车也刚好被车夫勉强控制住,停了下来。外面的骚动还在继续,有呵斥声,哭喊声,但似乎并未造成严重事故,只是虚惊一场。

    “小姐,您没事吧?”王婆子急切地问,目光审视着陆明舒。

    陆明舒按住砰砰直跳的心口,脸上适时地露出惊惧和后怕,摇了摇头,声音微颤:“没……没事,只是吓了一跳。”她的手,却不着痕迹地、迅速地将坐垫褶皱里那个冰冷坚硬的小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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