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还礼道:“原来是永定侯世子。世子也来听经?”
永定侯世子,周显。陆明舒有印象,前世似乎也是个纨绔,与赵衡似乎还有些往来,但关系不算深。
周显笑道:“陪着家母来上香,听得大师讲经,特来聆听。”他的目光又落在陆明舒身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打量和某种让人不舒服的探究,“陆小姐瞧着气色不佳,可是前些日子受惊了?赵衡那厮,真是死有余辜,累得小姐受罪。”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语气却轻佻,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翠珠脸上露出愤懑,王婆子也皱起了眉头。
陆明舒垂下眼,声音平淡无波:“劳世子挂心,已无碍。”
周显似乎还想说什么,他身后一个小厮忽然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周显脸色微变,那玩味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目光深处闪过一丝惊疑,再次看了陆明舒一眼,那眼神复杂了许多。
“既如此,便不打扰二夫人和陆小姐礼佛了。”周显匆匆一拱手,带着人侧身让开道路,快步离去,背影竟显得有些仓促。
这个小插曲让陈氏有些纳闷,低声嘀咕:“这周世子,怎么怪里怪气的……”
陆明舒心中却是一凛。周显最后那个眼神……他知道了什么?或者说,他背后的人,知道了什么?这与今日之约,是否有关联?
她没有表露分毫,跟着陈氏继续前行。
听经堂内,了空大师的讲经已经开始。低沉平缓的梵音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中,令人心境似乎也平和下来。陈氏听得认真,陆明舒也端坐蒲团上,看似聆听,心神却早已飞到了那张薄绢指引的竹林深处。
申时正……距离现在,还有将近两个时辰。
讲经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方歇。陈氏又带着她们在寺内用了些素斋,游览了几处景致。陆明舒一直表现得安静顺从,王婆子的监视也未曾放松。
午后的阳光透过古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时间一点点流逝。
眼看申时将近,陆明舒知道不能再等了。她故意落后几步,揉了揉额角,对陈氏低声道:“二婶娘,我有些头疼,许是殿里人多气闷,想去那边竹林走走,透透气。”
陈氏看了看不远处那片幽深的竹林,又看了看脸色确实不佳的陆明舒,犹豫了一下:“竹林阴凉,你身子弱,让翠珠和王妈妈陪着你去吧,别走远,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求平安符。”
“是。”陆明舒应下。这正是她想要的——王婆子和翠珠跟着,至少暂时不会引起陈氏更大的疑心。
三人离开主路,走向那片静谧的竹林。竹叶沙沙作响,更显幽深。按照薄绢指引,她们从一个小侧门(门楣上果然有个模糊的“解脱”字样)进入,沿着一条被落叶覆盖的碎石小径,向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人迹越罕至。阳光被茂密的竹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光线昏暗下来。翠珠有些害怕地挨近了陆明舒。王婆子则更加警惕,手按在了腰间(那里似乎藏着短棍之类的武器)。
终于,她们看到了一座破旧的、半边亭顶已经坍塌的汲水亭。亭子旁边,果然有几株格外粗壮的老竹。
陆明舒的心跳开始加速。她走到亭边,假装歇脚,目光却飞快地扫过那几棵老竹。在第三棵靠近根部的竹竿上,她看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刻痕——一个简单的箭头,指向竹林更深处的一个方向。
就是这里了。
她直起身,对王婆子和翠珠道:“这里凉快多了,我想再往前走走。”
王婆子皱眉:“小姐,这竹林深处怕有不妥,还是回去吧。”
“就在前面看看,不远。”陆明舒语气坚持,带着一丝病弱的执拗,“难得出来透口气。”
王婆子见她不肯回去,又见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