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还给他。”
李寰点了点头,对夏承渊话语中的冷硬似乎早已习惯。他不再关注楼下开始涌动的异常黑暗,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水晶瓶上。
瓶内的黑色气状物,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涌动的频率与窗外世界光线湮灭、声音消弭的节奏隐隐同步。
李寰口中开始吟诵一段音节奇特、旋律古怪的咒文,声音低微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他右手托瓶,左手五指如穿花蝴蝶般在水晶瓶周围快速勾勒出几个简洁而古奥的银色光符。光符一闪即逝,没入瓶身。
水晶瓶猛地一颤!
并非物理上的震动,而是一种存在于更高维度上的“共振”。瓶身内部,那缕黑色气状物骤然沸腾,化作一个微型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漩涡中心,产生了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吸力。
这股吸力并非作用于物质世界,而是精准地指向楼下那片正在爆发的、由黑色的“气”构成的异常“场域”——那被黎川称之为“黑雾”的东西。
如同长鲸吸水。
窗外,那正从四面八方涌来、意图吞噬黎川的黑暗狂潮,那冰冷注视的源头,那仿佛要湮灭一切的“场域泄露”,猛地一滞。紧接着,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啃噬,大片大片的黑暗连同其中那些无形的“注视”,被强行剥离、抽起,化作一道道肉眼不可见、却能被李寰清晰感知的黑色“流质”,凌空飞渡,投向高楼顶层,最终没入那小小的水晶瓶中。
瓶内的黑暗漩涡旋转得更急,体积却并未明显增大,只是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幽暗,其中生灭的星光与符影也越发频繁密集。随着“黑雾”被快速抽取,楼下广场那片区域的异常正在迅速消退——黑暗变淡,湮灭的趋势停止,那种令人冻结的寒意和无声的压迫感如潮水般退去。
就在李寰专注收取“场域残响”的同时,夏承渊动了。
他向前迈出一步,更贴近玻璃幕墙,目光始终落在楼下抱着向日葵、对周围急速变化尚有些懵懂的女儿身上。他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笔。
那是一支造型极其古雅精致的羽毛笔。笔杆似乎是某种深蓝色的玉石雕琢而成,温润剔透,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笔尖并非金属,而是一根真正的、闪烁着瑰丽蓝紫色幻彩光泽的奇异禽羽,羽毛的每一根细绒都清晰可见,自然地凝聚成书写锋毫的形状,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灵性与力量。
夏承渊面色沉凝,眼神专注无比。他持笔的手稳定如磐石,对着楼下夏念初的方向,凌空书写起来。
笔尖划过空气,没有留下墨迹,却拖曳出一道道幽蓝色的、由纯粹灵光构成的轨迹。那些轨迹并非文字,而是一个个复杂、优美、充满神秘韵律的符文,它们一出现便迅速没入虚空,仿佛通过无形的渠道,直接烙印向目标。
他书写得很快,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老的仪式感。最后一笔落下,一个由众多蓝色符文构成的、简练而完美的圆形法阵虚影在夏念初周身一闪而逝。
楼下,正因周围黑暗诡异退去而稍微松口气的夏念初,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怀中的向日葵和掌心的银卡变得沉重无比,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模糊。她甚至没来得及惊呼出声,整个人便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素描,从脚底开始,迅速变得透明,消散在空气中。
不是黑雾吞噬的那种带着恶意的湮灭,而是一种更温和、更彻底的“转移”或“隐匿”。原地只留下那束金灿灿的向日葵,因为失去支撑而“啪”地一声轻响,掉落在花店门口冰凉的石阶上。淡金色的花瓣在重新变得正常的路灯光下,微微颤动。
顶层,夏承渊收回了青鸾笔,那瑰丽的蓝紫色光芒隐入笔杆。他看了一眼楼下空荡荡的街边和那束孤零零的向日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走吧。”他转身,不再看窗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