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鱼。
今晚先吃顿好的。
他拎着鱼去院子里的水缸边——缸里就剩个底儿,勉强够洗鱼。没有刀,他就用破瓦片刮鳞,动作笨拙但认真。鱼腥味混着傍晚的凉风,竟然让人觉得……有点踏实。
上辈子在写字楼里点外卖时,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蹲在破院子里刮鱼鳞。
也没想过,一顿鱼就能让人这么满足。
灶火重新生起来,鱼下了锅,加水,撒一把孙大娘给的小米——没有姜葱,只能凑合。但很快,鱼汤的鲜味就飘了出来,混着米香,勾得人馋虫直冒。
汤煮成奶白色时,林逸盛了一大碗。
他坐在门槛上,捧着破碗,吹着热气,喝下一口。
烫。鲜。从喉咙暖到胃里。
远处的狗叫了几声,谁家孩子在哭,妇人呵斥的声音隔着院墙传过来。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傍晚。
林逸又喝了一口汤,看着碗里奶白色的汤汁。
“至少,”他对自己说,“今天没白过。”
碗里的鱼眼瞪着他,好像在说:废话,我都牺牲了。
林逸乐了,把鱼眼夹出来吃掉。
天色彻底黑透时,他收拾完碗筷,躺回那张硬板床上。胃里暖乎乎的,身上终于有了点热气。
系统界面在视野里静静悬浮,数据缓缓流动。
明天要对付李掌柜。
后天要应付王衙役。
大后天……谁知道还有什么等着。
但此刻,林逸闭上眼睛,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
明天得弄把菜刀。瓦片刮鱼鳞,太费劲了。
窗外,月亮爬上来,清冷冷的。
破屋里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十个鸡蛋换来的第一个夜晚,他睡着了。
没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