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细小呜咽。
丈夫没阻止,也没问为什么,只是更用力地抱了她一下,像要把她肋骨勒进他胸腔。
“我今天要去临市出差,三天。”他说。
林晚点头,鼻尖渗出汗,混着奶蒸汽,贴在皮肤上,像一层不会干的面膜。
她转过身,对他笑:“路上小心。”
声音脆得像玻璃杯,一碰就碎。
丈夫低头吻她额头,唇纹干燥,动作却极慢,像在给一件易碎品贴封条。
林晚在他离开后,立刻把奶锅扔进垃圾桶,连带那条被翻捡出来的领带——她趁他洗澡抽回,此刻它湿漉漉地搭在锅沿,红字被奶渍浸得晕开,像真正流血。
三、
上午 9:00,林晚站在小区门口的垃圾桶旁。
环卫工刚收走厨余,蓝色桶里空空荡荡,她只晚了一步。
她盯着桶底,忽然想起丈夫每次出差前都会把垃圾带走,分类、系袋、封口,动作一丝不苟,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她转身往地下车库跑,风把头发吹进嘴里,咸涩像血。
电梯下到负二层,灯光昏黄,她远远看见周行把黑色垃圾袋放进车尾箱,盖子合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保险柜被锁死。
林晚缩回墙角,心跳声大得仿佛能震亮声控灯。
她等引擎声消失,才冲到自己的车,点火,跟上去。
导航显示目的地:城东废品处理中心。
一路上,她脑子不断闪回那行红字:
DON’T DRINK THE MILK.
字母像活物,在她视网膜上爬,留下一道道红色尾迹。
四、
上午 10:26,废品处理中心。
巨大的传送带把一袋袋垃圾运进口碎机,铁钩与塑料摩擦发出尖叫。
丈夫站在黄色安全线外,手里拎着她刚才没追上那袋垃圾。
他戴着一次性手套,把袋子解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
首先是那条蓝领带,他抖了抖,似在确认字迹是否被毁;
接着是奶锅,他用抹布把内壁擦到发亮;
最后,他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标签被撕掉,瓶身有细小裂纹。
他把三样东西分别放进三个不同回收桶,动作冷静得像在分拣证据。
林晚躲在废纸箱后,指甲陷进掌心。
她看见丈夫抬头,目光穿过飞扬尘埃,与她几乎相对——却又像穿透她,看向更远的虚空。
他嘴角微弯,似笑非笑,然后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脚步无声。
林晚冲过去,在奶锅被传送往粉碎机前一刻,把它抢出来。
锅底贴着一张极薄的防水贴,上面打印着一行新字:
“IF YOU WANT TO KNOW, CHECK THE BASEMENT BEFORE MIDNIGHT.”
如果你想明白,午夜前,去地下室。
她抬头,传送带尽头,铁钩正把那条领带勾进黑暗,蓝布瞬间被齿轮咬住,发出“嗤啦”一声裂响,像有人把一段真相撕成两半。
林晚把奶锅抱在怀里,金属贴着她胸口,冷得就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又像一枚即将引爆的定时器。
五、
下午 13:33,家。
林晚把奶锅放进洗碗机,按下高温杀菌。
机器轰鸣,她靠在操作台边,给闺蜜宋怡发消息:
——“有空吗-->>